提起住酒店的事儿,路瑶忍不住看着纪贯新问:“你跟我哥之间怎么回事儿?”
“嗯?我俩怎么了?”
路瑶说:“我之前听见你们在聊简贝贝。”
她盯着纪贯新的脸在看,不想错过这头狐狸脸上任何表情的变化。
纪贯新倒也回的坦然,不遮不掩,“你别管,省的你知道了还闹心。”
这么一说,他们还真的在聊简贝贝。
路瑶问:“你们两个要对简贝贝做什么?”
纪贯新不答反问:“她坑的咱俩差点儿分了,你觉得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路瑶心底当然有气,简贝贝简直阴险到家了,如果她在气头上看见简贝贝的话,保不齐要跟她打起来。
她不争不抢,不代表她没有喜怒哀乐。人家都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这事儿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只是……
她眼带担忧的看着纪贯新,只说了一句:“好歹看着叔叔的面子上,别做的太过了。”
简贝贝这种人,就是欠收拾,可毕竟同一屋檐下十年,路瑶唯一能替简贝贝跟纪贯新说的,就是别太过。
纪贯新闻言,眼底带着嘲讽,似笑非笑的回了句:“我谁的面子都不看,简宏峰跟我有一毛钱的交情?我就是怕你想太多,放心吧,保证不缺胳膊不断腿儿。”
路瑶还想说什么,纪贯新猜着了,所以提前道:“我没让你哥搀和,不会牵连到他。”
路瑶看着纪贯新说:“我担心你不行吗?你也小心点儿,差不多就得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跟简家结怨。”
纪贯新侧头睨着路瑶,眼带宠溺的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儿,找我,我给你当靠山。你有两个家,冬城这边,还有我那里。”
他不会再让她寄人篱下,更不会让她看人脸色,仰人鼻息。
如果不是受了简家的恩惠,路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简贝贝。归根到底,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一个安稳的属于自己的家。
谁都知道受了委屈要回家,让人欺负了找爸妈。纪贯新看着路瑶,心再次隐隐作痛,她这么多年,没办法将委屈说出来,让人欺负了也不能说,到底该有多憋屈?
她这么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只是想要一个真正的避风港。
紧握着她的手,纪贯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路瑶心底涌过泛着酸涩的暖流,微垂着视线,她抿着好看的唇瓣,过了会儿才说:“以后就算我们吵架,你也别说让我走的话,我心里会难受很久。”
纪贯新心里头也不好受,他很低的声音回道:“我可从来没说过让你走的话,是你不要我的。”
上次她收拾东西离开他那里,纪贯新好长时间都不敢一个人在家里面住,总觉得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路瑶跟纪贯新快走到酒店门口,她轻声说了一句:“反正我们以后不要藏秘密,有话就说清楚。”
她再也不想跟纪贯新闹误会了,也不想再跟他分开。
本来这话该是纪贯新说的,他没想到是路瑶先憋不住了,看来这次的事儿,对她影响也特别大,最起码让她不那么闷了。
纪贯新说:“其实我心里还藏了一个事儿。”
他话音落下,路瑶立马看向他,眼中带着七分迷茫和三分紧张。
纪贯新也回视着她,并没有马上说话,一直等到她忍不住开口问:“什么事儿?”
纪贯新薄唇开启,低声道:“想睡你。”
他眼中满是赤|裸裸的真诚和坦白,路瑶还等着他说什么大事儿,结果……
听见这三个字,她有三秒钟的愣神,待到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攥拳过去捶他。
两人笑闹着上了楼,纪贯新在卧室换衣服的时候,路瑶去洗手间上厕所。
他在门外叨叨,“待会儿吃完晚饭,你就跟叔叔说,晚上来我这儿睡。”
路瑶坐在马桶上,闻言,故意扬声回道:“想得美。”
纪贯新马上道:“欸?你几个意思?愿赌服输,想赖账吗?”
路瑶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一下,随即便压下去,出声回道:“我就赖账怎么了?兵不厌诈你不知道吗?”
她话音落下,外面刚把裤子穿上一条腿的纪贯新,皱眉拎着裤腰带走到洗手间门口。他按下门把手,门却推不开,路瑶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路瑶满脸得意。真是跟他在一起混久了,她近墨者黑,同时也学会了防患于未然。
纪贯新站在门前叫嚣,“路瑶,你待会儿不出来了是吧?”
路瑶站在盥洗池前洗手,边洗边道:“你用不着吓唬我,你看我害怕吗?”
纪贯新道:“行,有本事你别出来。”
路瑶当然不能不出去,估计路柏全跟路迟都在楼下等着了。听见纪贯新走开,她站在洗手间门边,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打开锁,拉开门走出去。
她小心翼翼的,怕纪贯新突然冒出来,可是四周打量了一圈,纪贯新没在主卧。
路瑶有点儿纳闷,同时心里也更加警惕了,她迈步往卧室外面走,在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半掩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纪贯新从墙角和门缝后面窜出来。
饶是路瑶这么不容易喜形于色的人,也是被他吓得嗷嗷叫,差点儿给跪了。
人在极度惊吓的时候,就连本能的跑都做不到,路瑶只是做了个要蹲下的动作,然后伸手抱住自己。
纪贯新冲到她面前,原本还想逗逗她的,没想到直接给路瑶吓哭了。
他忍不住笑,又得抱着她,伸手去拍她的后背,最后哭笑不得的说:“哎呦呦,不怕不怕,是我。”
路瑶浑身上下都吓软了,瘫在纪贯新怀里,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涌出。
纪贯新把她抱在怀里,伸手摸着她的头,出声哄着:“你胆儿怎么这么小啊?明知道这屋里就咱俩。”
惊恐过后,路瑶心底一股怒火涌上来,她哭着道:“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纪贯新说:“我这不心思逗你玩儿呢嘛。”
路瑶憋着嘴道:“好玩儿吗?”
纪贯新哪里还敢说好玩儿,连连摇头,轻声哄着:“不哭了,我错了,以后再不吓你了。”
路瑶也不会真的生纪贯新的气,刚才实在是太突然,她又没被别人这么吓过,所以才会一时间难以接受。
纪贯新连哄带亲,路瑶很快便伸手抹了把眼泪,低声道:“好了,我没事儿了。”
纪贯新笑道:“我媳妇儿就是这么通情达理。”
路瑶道:“你是想说我一哄就好吧?”
纪贯新道:“脾气好,这是优点啊。”
路瑶道:“脾气好,所以才能任你欺负。”
纪贯新站在她面前,两只手分别掐着她的两侧脸颊,笑眯眯的说:“也就只有我能欺负你。”
路瑶拍开他的手,轻声道:“走了,我爸跟我哥估计都在楼下等着了。”
两人一起下楼,离着几米远,路瑶就看到路柏全跟路迟两人。她跟纪贯新走过去,纪贯新叫了声:“叔叔。”
路柏全笑着应声,身边的路迟出声说:“刚刚蒋睿打电话过来,说是请咱们吃顿饭,我说今天咱们都约好一起去吃火锅了,他说正好朋友那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叫我们过去尝尝。”
这话,路迟是看着纪贯新说的,纪贯新远来是客,自然要询问他的意见。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纪贯新当然不能说不去,即便心里暗自叨咕着,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先摆着他了?
“好啊,我都可以,去哪儿都行。”纪贯新一脸微笑,特别随和。
街边停了一辆白色的奔驰吉普车,路迟打开驾驶席车门,路瑶让路柏全坐副驾,她则跟纪贯新坐在后面。
等到上了车之后,路柏全侧着身子,对后面的纪贯新说:“贯新啊,跟蒋睿一块儿吃饭,你不介意吧?”
纪贯新正在玩儿路瑶的手,闻言,他抬起头来,笑着回道:“没事儿叔叔,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蒋睿不是路迟朋友嘛,我们之前也见过,人挺好的。”
听到纪贯新这么说,路柏全也放下心来,他点头说道,“蒋睿那孩子是人好,我也喜欢他,跟路迟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的。现在人家生意做的那么好,还不忘照顾路迟,对我也是,每次见面都客客气气,来家里还帮着忙活,就是他爸去得早,不然也能跟着他多享几年的福。”
路瑶有些诧异的问:“睿哥他爸不在了?”
路柏全说:“是啊,他十几岁的时候,他爸就肺病去世了。蒋睿这孩子也是有出息,白手起家,又开玉石店,又弄汽车代理,你看你哥这车,就是蒋睿非要给他开的。”
路瑶听到蒋睿是单亲家庭,心里还有些可怜,所以脸上带着一抹同情的表情。
纪贯新看了她一眼,不由得捏了下她的手,路瑶侧头看了他一眼,他不着痕迹的瘪了瘪嘴,表示吃醋。
开车的路迟出声说:“爸,你可别在蒋睿面前提起他爸的事儿,他心里总是过不去这道坎儿,提起来就难受。”
路柏全应声:“我知道,我在他面前哪儿能说,这孩子小时候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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