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极限……”楚君寅口中吐出这几个字,内心却是有些如梦幻之感。
他深吸一口气,原本在绝望边缘徘徊的心,
此刻犹如被烈火重新点燃,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期待。
肉身的极限,便是如今束缚他的枷锁,
而一旦这枷锁被打破,他的力量将不再受此界所限。
所以他此刻对打破极限的渴望,几乎是超越了一切。
成为了他在灭杀齐皇之后,最大的愿望。
他想证明自己,想证明他楚君寅绝非池中之物,
他不愿做那永远只在天海一隅的浅水蛟龙,他渴望的是遨游九天,名震整个明光界乃至于虚空。
这一刹那,无数思绪在他脑海中翻腾,
对方的装扮,不禁让他联想到了摩诃界中的的那些和尚。
不过他并不在乎对方究竟来自于何地,毕竟这只是明光界的那些大人物才考虑的事情。
因为他明白,若非当初偶然得到了鸿蒙寄生诀,
他或许仍旧是那个弱小无依、复仇无望的自己。
对于眼前这位僧人为何愿意倾囊相授,楚君寅并未过多追问,
因为在这世界,机缘往往妙不可言,
有些东西,自己心中知道便好。
不论是对方真心,亦或是利用自己,他都愿意。
想清楚后,楚君寅的语气亦是决绝至极:
“既然前辈愿意慷慨传授,晚辈自当全力以赴,虚心求教。”
“不过,晚辈现在心中尚存一丝疑惑,还望前辈能予以解答。”
僧人轻启唇,语调平和而深邃:“你问吧,我知无不言。”
楚君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鸿蒙寄生诀所记载的‘血界’,是否真的能够达到?”
僧人微微一笑,他轻轻点了点头:
“既是吾将之推导而出,那便说明其自然是可以的。”
“鸿蒙寄生诀,乃是吾基于天地间最本源的大道法则所创。
“你若能够潜心修行,领悟其精髓,逐步深入。”
“最终达到那至高无上的血界之境,吞并万界,又有何难?”
这僧人,实则便是谢缺了。
经过这百多年“养蛊”之计,终于看到有人初步达到了他的预期,拥有了足以毁灭一界的潜能。
不过让谢缺有些感到遗憾的是,楚君寅的天赋并非如他所预料,其虽然在天海一带被誉为绝世天才,
但若放在更广阔的天地之间,却也显得有些不尽如人意。
他的天赋,最多也不过是一方小世界的气运之子,
其在明光界这样的由上千小世界融合而成的大界中,便显得黯然失色。
明光界何等浩瀚,几乎每万年,
都会涌现出数以千计如楚君寅这般的天才人物。
而这么多年累积下来,这样的天才人物已然达到了数十万之多。
楚君寅虽然在其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但要想在这茫茫天才中脱颖而出,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且楚君寅并非是武者出身,故他也不修肉身。
虽说其在修行鸿蒙寄生诀之时,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然要将这鸿蒙寄生诀修行至血海之境,乃至更高层次的血界,
却无疑是困难重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鸿蒙寄生诀,其根深扎根于武道,
出自于武道,却又形成了一门足以灭世的大神通。
若楚君寅能兼修一门高深的武道功法,那么他的血河之上限定将远超如今,绝不会止步于此。
毕竟到了武神之后,其气血乃是经过元磁场域的千锤百炼,并且压缩了无数倍
凝聚了武者无数汗水与意志,其威力绝非普通的血气所能比拟。
然楚君寅的现状却是,他虽血气旺盛,但他体未有一丝一毫的武道气血。
正因如此,他在扩张血河之路上,
虽然速度惊人,却也失去了武道气血那份厚重。
若楚君寅能将体内那磅礴的血气,全部转化为精纯的武道气血,
那么他的血池,虽面积会缩小百倍,
但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却将是如今的千倍、万倍。
要是还能更进一步,能如谢缺那般,
将血池中的血水,全部炼化为心头精血,那还要更强大的多。
可惜,明光界内武道禁行。
楚君寅即便是知晓了,也是无路可走。
也正出于此,谢缺方才决意亲自出手指点。
楚君寅此刻目光如炬,语气中却是带着一股傲气与决心:
“前辈既然口口声声说要教我,那是否应该先展示一番,
让晚辈开开眼界,也好让我心中有个底呢?”
谢缺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意:“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好胆色!”
“既然你如此说,那便如你所愿。”
“不过,你可要看仔细了!”
话音未落,楚君寅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袭来,
他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瞬间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
紧接着,眼前景色一阵天旋地转,
等他再度能够看清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挪移到了一处绝寂的黑暗之所。
这里,没有任何的光明,也没有任何的生机,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灵机在这里也被彻底断绝,任何的道法神通也无法传递出去,好似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楚君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惊恐,这种孤独与绝望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更让他感到惊恐的是,他被挪移来此的,
不仅仅是他的肉身,连同他那作为本体的血河,也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正下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这一刻,一股比三昧真火还要炽烈的高温猛然袭来,
那热度仿佛能够融化一切,瞬间将他的肉身化为灰烬。
楚君寅只觉一阵剧痛传遍全身,随后便失去了对肉身的掌控。
他心中惊骇欲绝,不知道这究竟是对方的考验,还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啊——!”
一声凄厉而恐怖的呐喊,在楚君寅的神魂深处激荡开来。
与此同时,他的身躯在那一刻彻底破碎,
随后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融入了大地之中。
楚君寅此刻还摸不清形势,他才从血河复活后便离开了血河,
只是顷刻,他再次经历了被挤压、被撕碎的痛苦,
最终化作滴滴血水,散落融入大地。
这几次死亡与重生的循环,让楚君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再轻易地从血河中钻出。
而此刻,那原本就炙热无比的血河,也开始出现了异样的变化。
它开始不断地沸腾起来,河面上的血水也翻滚着。
血河内那无数奔腾的血水,也开始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仿佛即将在下一刻彻底崩溃,化作无尽生机散落于天地间。
同时,一股恐怖的重力开始疯狂地挤压着血河。
那三千里纵横的广阔血河,在这股重力的作用下,顿时被挤压得只剩下了原先的三分之一大小。
而这股重力并未就此停止,它仍在继续作用着,
让楚君寅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血河在不断地被压缩、被挤压。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他深知,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连这最后的避风港,作为其本体的血河也会被挤压得彻底溃散。
到那时,他将真正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紧咬牙关,神魂之上仙灵烙印瞬间苏醒,
他亦是在这一刻化为一尊五首白虎。
它低头畅饮着血河之水,那原本平静的血河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
随着白虎的畅饮,它的体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十倍、百倍,直至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
当它的身躯膨胀到极致时,猛然间从血池内一跃而出,带起无数血水飞溅。
然而即便强如五首白虎,也在离开血池的那一刹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压力。
这股压力沉重如山,仿佛有一方千里山峦压在了它的背上,
让它无法站起身子,只能勉强维持着半蹲的姿势。
“这般力量……恐怕就算是一方千里山峦压下,也不过如此了吧?”
楚君寅此刻化作的五首白虎,眼中闪烁着不屈。
它拼命扬天嘶吼着,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这无尽的黑暗与压抑。
随着嘶吼声的不断响起,白虎的口中开始不断喷薄爆发出真火、雷霆、冰霜等种种神通之力。
这些力量在空中交织成张张绚丽之网,试图抵挡那恐怖的压力。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徒劳无功。那压力仿佛是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白虎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骼。
白虎不屈地挣扎着,它几乎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形体都开始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那股恐怖的力量却突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楚君寅化作的白虎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里是……”
楚君寅直到此刻,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他的内心在这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撼得几乎无法言喻。
脚下的大地,不断散发着种种不可见的波纹。
这些波纹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双脚,
让他现在跳起来都变得异常困难,更不用说展翅高飞了。
楚君寅心中暗自惊骇,这究竟是怎样的力量,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压制住他的行动?
抬头望向天空,只见狂暴的天地元磁如同肆虐的风暴,在天空中不断扫过。
它们蕴含着纯粹的毁灭意志,仿佛是几万个神境强者一同以大道法则轰击而出,。
这些元磁之力严重干扰着楚君寅,让他的神魂亦是无法感知到周围的环境情况。
在惊人的元磁场域牵引下,整个大地变得一片平滑,宛如被打磨过的镜面。
即便是一位领悟了入微的尊者趴在地上仔细去看,也不可能寻找一丝一隙的裂痕,
此处好似天地间最完整无缺的平地,连最微小的瑕疵都被抹去。
他艰难地扩张开神念,试图在这恐怖的元磁场域中探寻一丝生机。
然而神念在元磁的压迫下变得异常迟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
最终他只能探测到方圆百米的情况,但也因受元磁干扰而频生错误感知。
“只怕是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楚君寅心中暗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苦涩。
此处恐怖的元磁场域犹如一只无形巨手,将天地间的一切牢牢镇压。
楚君寅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承载着几十座巍峨山峰的重量,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明光界内,他的随意一拳之威,足以破灭一座山峰。
然而在此处,他即便是全力以赴,也只能如同一个初入道者般,勉强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洼。
而且他还知道,若非是血河赋与他那强大的肉身,恐怕在这般绝境之中,他早已无法生存。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楚君寅深吸一口气,内心带着几分不安。
他环顾四周,试图从这无尽的黑暗与压抑中寻找出一丝线索。
然而,四周除了那令人心悸的元磁场域,再无其他。
“恐怕就算是神君,才能在此长久生存了吧……”
只是楚君寅并非触及了时光长河领域的强者,对于谢缺所散发而出的元磁场域,他几乎一无所知。
别说是神君,就算是更高境界的天君来了,在这谢缺本身那恐怖至极的质量,以及这元磁场域的镇压之下,
时光长河恐怕也无法掀起丝毫波澜,也无法得到任何回应。
楚君寅还不知道的是,此刻他能够勉强站立,
全赖谢缺特意以一方场域将他笼罩其中,为他提供了一丝喘息之机。
否则在这元磁场域的恐怖力量之下,他恐怕早已被撕碎成千万片,化为虚无。
忽然之间,那僧人便再度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其闲庭信步,似乎不受丝毫影响。
谢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看着楚君寅缓缓开口:
“你猜猜看,此地应为何处?”
楚君寅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直言道:
“应当是一处藏于虚空中的绝境吧……”
虚空之内,危机四伏,险境重重。
楚君寅虽然踏入虚空的次数不多,但却也知晓一些关于虚空之密。
他知道,在虚空之中赶路,必须依靠精确的地图指引,
否则便可能迷失方向,或是堕入虚空间那些魔神的领地,或是误入某处绝境,永远无法脱身。
然而,谢缺却只是轻轻摇:“那你可真是想错了,这里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神秘。”
“此处……”
“不过是我日常锻炼肉身的一处道场罢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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