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凯尔莫罕
鲜血渗入地表，又迅速消逝。
胸口处有着一撮白色毛发的小蝙蝠，翅膀上布满了醒目的红色血线，正趴在一个巨大的血池中，缓缓汲取其中的鲜血能量，并将其储存起来，用作下一次的战斗。
如果以灵性视觉来看，就会发现鲜血魔力组成的法阵，正形成一个庞大的网络，将这场残酷战争洒落的每一滴血液的精华，吸纳到法阵的中央。
常态下，早该凝固的血液，此时却依旧保持着鲜活。
一身黑袍的库尔斯突兀显出身影：“小姐，您这些天都没怎么露面，连切利尼娜小姐那儿您都不怎么去了，是不是要跟大人说一声，他一定会着急的。”
“还是算了，库尔斯。”
“就像你曾经做得那样，不是什么事都要通禀给大人的。”
小蝙蝠化作人形，在血水中徜徉着，奶白色的肌肤跟血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诡异，可怖，还有几分奇特的美感。
库尔斯之前处理领地内部叛乱分子时，大举屠刀，几乎把那些暗藏二心之辈清理了个干干净净，外约旦边区能在这场战争中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动员能力，跟这次“大清洗”不无关联。
洛萨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后，也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便没再关注了。
杰洛特看向洛萨的神情变得不同寻常，这家伙，也是一头龙吗？
为了打消杰洛特的顾虑，洛萨浅浅释放出了自己的龙威，一头虚幻的巨龙之影，从他身上一闪即逝。
库尔斯莞尔一笑：“小姐，您比以前可会说话多了。”
到了这时，他哪里还会猜不到是谁搞的鬼。
散乱在地上的残破砖石，证明这座城堡已经不知多少年没人修葺了。
库尔斯一阵沉默。
“傻大个儿可没汲取这些人的灵魂，库尔斯。她很聪明，虽然很少说话，但她是知道大人不喜欢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的。”
再睁开眼。
<div class="contentadv"> 白茫茫一片。
两人脚步都在动，像是围着一个无形的圈子跳舞，实则每一步都暗藏杀机，只要对方露出一点破绽，紧跟着便是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筹，便是专家跟大师间的天壤之别。
“睡觉吧。”
洛萨现在的实力已经提上来了，所以般若也不再需要时常护卫在他身边，不必担心几个照面洛萨就会被拿下，甚至等不到他们支援过去。
夜半。
库尔斯无奈苦笑：“这不一样，您如果直说的话，大人也会答应你的。”
“这里是凯尔莫罕对吧，狼派猎魔人之乡？”
洛萨笃定地说道：“我不会，尽管施展出你的法印，我会的东西远比你想得还要多——还记得萨琪亚吗？那头化作人形的母龙，我跟她差不多。”
墙缝间，有肆意疯长的杂草。
“嗯，晚上喝了酒，又因为没你在身边，出了些汗，所以回来前特意洗了澡。”
洛萨苦笑着说道：“我如果说，这是一场误会，咱们能不能别打架？”
她回过头，凝视洛萨的双眼。
原来，般若也有这种小脾气。
般若跟让娜最大的不同，就是不会促狭地揪住他的疏漏之处，一遍又一遍地提起——如果换成让娜的话，此刻一定会说“别用你刚进入过别的女人身体的东西来蹭我”这种让人尴尬至极的话。
恍惚间，他听到了有呼啸的冷风，穿过破旧的古堡发出的声响。
她起身，吹熄了桌上的灯烛。
洛萨瞪大了眼睛，面前的男人拥有一头白发，金色，如同猫儿般的竖瞳，背负着两把剑鞘——这不是杰洛特吗？
“你刚洗过澡。”
洛萨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有时候会想象，假如自己在猎魔人的世界里，会有怎样的生活。
她低下头，抬起一只手臂，血水从她的指尖淌落：“我之前可是主力，现在，已经沦落到每逢大战，即便再怎样准备，都只能打打酱油的角色，这怎么能让人甘心？”
两人迅速拉开距离。
“睡觉”跟“去个好地方？”
“你是什么人？”
般若手执一根羽毛笔，将被用钝的笔尖用刻刀重新修剪过后，才再度在旁边漏斗形的墨水瓶里蘸了蘸，取出继续在白纸上书写着故事。
她转过身，盯着洛萨，许久，才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尽兴了。”
“我”
她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动作轻盈而优雅，白色的丝质连衣裙下，如同玉石般的双足若隐若现，这是这个时代贵族女性普遍使用的一种内衣样式。
洛萨一时间有些搞不清般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对平静如水的眸子，看得洛萨心底一阵发虚。
这份剑技，绝对是千锤百炼，自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出来的，这方面，洛萨要逊色对方太多了。
对面的猎魔人抬剑，双手持剑，举过头顶，这是“顶势”起手，看似空门大开，漏洞百出，实则随时都能变招为牛势，且进攻的势头更加凶悍。
杰洛特皱起眉，他能感受到这名不速之客身上传来的浓郁危险气息，但对方的剑术显然又不足以给自己带来这种威胁，他一定藏有其他什么底牌。
至于切利尼娜，跟他实力的差距，又实在太大了。
虽然交手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两人还是立刻意识到对方均是难得的剑术高手。
“这是哪？”
芙琳吉拉有些不好意思道：“啊，库尔斯，我可不是在说你，伱做的比汉斯多多了，他只负责一个大人不要的骑士团，而你却要统筹大人麾下所有的军队。”
他的动作极为迅猛，血瀑发动，接近两百点的力量，一百五十点的敏捷，使他的剑尖，只一刹那便贴近了杰洛特的面部。
十字剑突兀出现在他的手中，铿得一声格开了男人因为看到他的小动作而劈来的长剑。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但跟般若平静的眸子对视得久了，他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等到般若闭上眼睛后，他也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跟着合上双眼。
哪怕于般若自己而言，猎魔人也是个相当精彩的故事。
洛萨躺到榻上，攥住了般若的手掌，抚摸她的每一根指节，身体越贴越近，呼吸灼得般若耳边痒痒的。
桌上燃着一盏油灯。
旁边是已经叠在一起，已经有很高一摞的“新书”。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洛萨解下外衣，在营帐外间脱下靴子，踩着毯子，来到般若背后，伸出手抚住了她的双肩：“你写了一整天？”
只是短暂的一个回合的交手，洛萨便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不愧是北方第一剑士！”
杰洛特挽了一个剑花，作为北方第一剑客，他的剑术，即便洛萨拥有闪耀的十字剑附带的“专精级剑术”，依旧要逊色对方一筹。
“睡觉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洛萨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实力提上来之后，他现在已有捍卫自己人身安全的决心，而不是在面临强敌时，第一时间选择拖延时间，静待救援。
杰洛特顺势劈剑而落，竟是后发先至，直接将洛萨刺来的长剑劈开，就势一记肘击上前击中洛萨的胸口，在拉开距离的一瞬，抬剑上撩。
洛萨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只是把剑抬起，重新摆了个双手持剑，斜指前方地面的愚者式：“先来打一架，打完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我又不是汉斯那种，每天做一些琐碎杂务，就觉得很满足了的傻蛋。”
洛萨仓促之间抬剑格挡，不得不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以拉开距离。
洛萨讪笑着不答话，以般若的聪明，恐怕早就察觉到他跟让娜之间的端倪了，只是应该不知道他俩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杰洛特提醒道：“你会死在我的剑下。”
因此，他闭上嘴巴，摆出一个双手举过头顶，剑指对方面门的“牛势”，这一起手式胜在灵活多变，进可刺击，斩击，退可格挡，反制。
洛萨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出手。
斑驳的石壁历经风吹日晒，似乎只要用手轻轻一碰，便会落下大片的墙皮。
“算了，总归没带着别的女人身上的味道回来，我不会责怪你。”
这种想象中，往往还会添上一个人的陪伴。
等待晾晒的稿纸铺满了桌面。
在他面前，汉斯从来没出过全力。
“哦，好。”
“你费尽心思找到这里，还需要问我这是哪儿吗？”
她回过头来，黑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不起涟漪。
“嗯”
“你说呢？”
“站在那儿别动！”
那是一片皑皑的雪山，有苍鹰在山间翱翔而过，脚下，便是万丈的深渊，他赫然是站在一座依山而建的破旧城堡的城墙上。
洛萨本来还想着解释，但旋即意识到，这里，或许是一所绝佳的磨砺自身武艺的地点，汉斯虽然也是一个不错的陪练，但他实在是太懂人情世故了。
背后，突然传来男人沙哑的嗓音。
黑龙吗？
看来，神话传说有误，这个世界上，不止金龙拥有化身人形的能力。
“那就，小心了。”
北方第一剑士，在洛萨的压力之下，终于决定展现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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