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不良资产处置
看着地上的白骨，哈德逊很是无语。他给出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想到最后找回来的居然是一堆白骨。
都成了骨头，死者的身份，自然没法界定。作为大军统帅，哈德逊还做不出打扰亡者安息的事。
“带下去，好生安葬了吧！”
士兵失踪案的调查到此为止，但兽人潜入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相比敌人大股潜入，这种小分队才是最难缠的。随便找个草丛一躲，就可以瞒过天上的空军。
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哈德逊补充道：“汤姆，传令下去，让各部队清理营地附近五里内的草丛、灌木，草木一律不得过脚五寸。”
这是一个笨办法，却又是最有效的防护。没有了掩护，敌人再次发起偷袭，势必要暴露踪迹。
只要暴露了，就可以凭借气息追踪，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给找出来。
交易会在即，哈德逊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万一让兽人潜入进来搞破坏，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
漆黑的夜晚，数十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摸到到了城墙之下。
“殿下，左边亮着灯的就是血月城堡。只要从这里翻过去，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了阿尔法王国腹地。”
听了手下的话，看了一眼高耸的城墙，布茨威格亲王就是一阵伤神。
原本这些地区都是兽人帝国的地盘，他驻守边关的时候，总督行营的位置都在血月城堡后面。
伤感也改变不了被人族占领的事实。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人族在当地筑了城，就很少有再被他们拿回来的。
上一次抢占阿尔法王国的北方七省，那是用出卖盟友的代价换来的。要不是因为上次的背叛，他们也不至于孤军奋战。
“换个地方吧，这里是敌人的军事重地，不适合作为突破口。
敌人占据这片土地的时间不长，防线不可能这么快构建完成。顺着这条防线找，绝对还有新的突破口！”
布茨威格亲王面无表情的说道。
作为兽人帝国的高层，人族防线修到了什么位置，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现在却在手下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大家沿着防线一路搜寻，明显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人在政坛身不由己。主动请缨的布茨威格亲王，做梦也没有想到，阿历克斯对他“如此器重”，直接给他安排了刺杀凯撒三世的重任。
本来深入敌后搞破坏，就已经够危险的了。现在让他带人去刺杀国王，摆明就是不准备让他活着回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皇庭的时候，他只能咬牙接下任务。现在都出来了，自然不能傻不拉叽去送死。
拒绝不了任务，还不能拖延时间么？
这种要命的大事，兽人帝国派出的刺客，肯定不能只有他们这一队。只要拖到其他队得手，同样也算完成任务。
要是全部失败，那就拖到阿历克斯见兽神。反正这深入敌后，各种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殿下，敌人明显是有所准备，就等着我们落网，此刻强行穿越很难保密。
要不然我走西边，越过大草原，穿过冰雪国度，一路绕道过去经过战锤王国、莫西公国，再进入阿尔法王国？”
克拉克顺势提议道。
这是最远的路线，也是最难走的路线，同时也是最安全的路线。
西边的冰雪世界，不属于人族和兽人任何一方，生活在里面的多是上古遗族，和一些耐寒的魔兽。
数量虽然不多，可这些家伙的实力，却是丝毫不弱。
不俗的实力，加上恶劣自然环境不利于大军行动，让冰雪世界成为了一片乐土。
“好！”
一个字，暴露了布茨威格亲王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管接下来局势怎么发展，跑去冰雪世界先苟着准没错。
……
不是所有的刺客，都像布茨威格亲王那么不情愿，同样也有很多兽人怀揣着梦想，跨越了城墙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
运气好的，安全潜入了王都；更多运气差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幸好有很多负责搞破坏的队伍，帮忙分摊了压力，不然他们的行动还没有正式启动，就要提前暴露了。
兽人在行动，别的势力也没有闲着。北地一座农家小院内，七月会的一众高层，也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战争进行到现在，不仅没有迎来复仇的机会，反而让这个梦越来越远。
北地五大家族的根基，远比他们想象中要深厚，除了之前把消息泄露给兽人，完成了对一位公爵的刺杀外，什么成果都没有。
各种乱七八糟的计划，不仅没有让他们蓬勃发展起来，反而让他们的名头变得更加臭不可闻。
“兽人太过废物，给他们创造了那么多次机会，都被白白给浪费了，合该他们被灭族！”
一名青年男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为了复仇，他们都付出了全部，结果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五大家族越发兴盛。
按照目前的情况持续下去，在王国一众贵族损失惨重的背景下，北地五大家族反而出现了更进一步的迹象。
“科伦，理智一点儿。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前面一系列的失败，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将复仇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寄希望于兽人能够帮我们灭掉五大家族。
事实证明，这是行不通的。想要真正覆灭五大家族，还得靠我们自己的力量。
就在刚刚，有人出了大价钱，让我们找刺客组织代为下单，刺杀凯撒三世！”
听到弑君，众人纷纷脸色大变。大家只想要弄死北地五大家族，可没准备连国王一起杀。
终归是贵族子弟，现在混的再怎么落魄，家族教育还是经历过一些。非常清楚，弑君意味着什么。
“会首，此事万万不可！我等皆是王国贵族子弟，岂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会首，三元老说得对，弑君之事不能干！来人多半是不安好心，想要害死我们七月……”
……
七嘴八舌的劝说声，搞得老者脸色发白。
仅仅只是转述，都没有说要干，就招来了这么激烈的反对声，真要是去落实，不知道还会引发怎样的反弹。
“会首，您的意思是找机会，将此事嫁祸给北地贵族？”
隆希的话，让原本激烈反对的众人，眼中一下子闪出了不同的光芒。
弑君的事情，他们不能去干。可要是由北地贵族去干，他们就没压力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种大事，即便是想要栽赃陷害，也不是那么容易操作。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查到他们头上。
一旦和弑君扯上了关系，不光他们自己要凉，就连身后的家族也得跟着被拉清单。
就算是离开阿尔法王国都没用，大陆各国在这个问题上，立场那是出奇的一致。
不管是谁玩儿弑君，都要遭到全大陆的追杀。人族历史传承了无数年，遇刺身亡的国王，都是寥寥无几。
“不错！”
“你们一个个的不学无术，让你们平时多读书，就是不听。
现在连好话、坏话都听不明白，亏你们还以贵族子弟自居！什么时候，贵族都变成了大老粗！”
老者厉声训斥道。
不过威风只是假象，在内心深处他同样慌得不行。要不是手下帮忙解围，他还真没想到嫁祸给北地贵族。
同智商没有关系，纯粹是固有的观念，让他滋生不了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要不然根本就无需等到现在，早在无数年前就给用上了。
哪怕伪装被人拆穿，也可以挑拨离间。反正国王和北地贵族之间的关系就不好，拱拱火双方还会斗得更激烈。
经过这么一打岔，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颅。栽赃陷害北地贵族，他们的心里可没有道德压力。
“会首，大陆上的刺客组织多如牛毛。可是敢接这种单子，并且有实力完成任务的，却是寥寥无几。
我们七月会虽然也属于黑暗组织，但终归和他们不一样，在打过交道的刺客组织中，没有一家能够符合要求！
何况幕后要求代为下单的神秘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们也一无所知。万一事成之后，他将我们给出卖了怎么办？”
隆希忧心忡忡的说道。
作为一名天不怕，地不怕的奴隶贩子，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栽赃陷害说起来简单，可这里是超凡世界，还有很多非凡的侦查手段。
有时候死人都能够开口说话，何况是一群大活人。甭管什么环节泄密，只要牵扯进去，七月会都得跟着完蛋。
“他们能够隐藏，那我们也能够隐藏。在五大家族中找几颗我们暗中控制的棋子，让他们去下单好了。
大不了让他们将全部悬赏都给带过去，一并存入刺客公会。只要人一出来，立即就进行灭口！
要查就让他们去五大家族中查吧！不管罪名能否坐实在他们头上，都够他们受得了。”
老者嘲讽的说道。
……
不光是七月会，近乎在同一时间，阿尔法王国境内的几家邪教组织，都收到了神秘人的“赞助”。
一时间地下世界都沸腾了起来。伴随着涌动的暗流，风暴直冲凯撒三世而去。
……
沐浴在秋日的阳光之下，哈德逊热情的招待着每一位来往的宾客。这是交易平台开张的第三天，成交额就已经突破了天际。
当然，这只是哈德逊从众人脸上的笑容，自己猜测出来的。
作为一家纯公益性机构，平台连佣金都不收，自然不会去打听大家具体的成交额。
入驻交易平台的十一家商会，全部都是有实力、有背景的大商会，一个个都是哈德逊亲自谈出来的。
都是交个朋友，绝对没有丝毫内幕交易。顶多就是朋友之间，互相给予一定的照顾。
如果没有那一份份秘密契约，这个解释就更有说服力了。可惜哈德逊对商人口中的友谊，始终都持怀疑态度，最终还是选择了密约。
要是换成大贵族，估摸着一个口头约定就够了。
毕竟，哈德逊要的也不多，仅仅只是约定未来十年内，从各大商会采购的物资都必须以成本价结算。
为了让大家安心，他甚至做出了承诺：成本价采购的物资，全部只会自用，不会拿出去冲击市场。
当然，这里面的物资不光是普通商品，还包括一些外界难得一见的东西。
交易，最重要的就是双赢。毫无疑问，这波就是一次资源互换的典型。
……
“伯爵阁下，您真的要将手中的债券都出手？”
成为了朋友，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起来。就比如说现在，哈德逊抬着一箱子的战争债券，请大家帮忙变现。
“不瞒诸位，我不看好莫西公国的还款能力。他们许诺的债券利息，实在是太高了。
光我这一百二十八万债券，每年需要支付的资金利息就高达十六万金币。而他们的债务总额，却是这个数字的三十多倍。
初步估计，他们每年需要支付的资金利息，不会低于六百万金币。
据我所知，战争爆发前他们每年的财政收入，也就那么六七百万金币。
这仅仅只是利息，还有本金需要偿还呢？
尽管他们承诺，要向全国贵族征收还款税。可是莫西公国大部分疆域都沦为了战场，现在还是一片荒芜，让贵族领主拿什么缴税？
短时间之内，他们还可以靠借新还旧支撑着，时间长了必定会出问题。
当然，要是一众债主可以接受债务延期，这其实也是一笔好买卖。
可惜我的情况特殊，必须要提前为战后重建筹集资金，哪怕明知道长期持有这些债券，能够大赚上一笔，现在也只能忍痛抛售。”
哈德逊半真半假的忽悠道。
莫西公国面临的问题，全部都摆在明面上。没有引起债主们的恐慌，那是因为亚斯兰特大陆，还没有出现过国家违约的先例。
哈德逊提出的债务延期，已经是大家能够想到的最坏局面。正常情况下，只要缓过一口气，莫西人还是会继续履行债务。
原本这些风险，他都是可以不提的。只是在场的一众商会代表，个个都是商业场上的人精，根本就瞒不过去。
何况不提示风险，万一这些风险资产被各大商会自持，等到债务暴雷的时候，岂不是都要把帐记在他头上？
“伯爵阁下，帮您处理这批债券不难。不过这个溢价不可能太高，毕竟我们也要考虑风险！”
紫衣老者故作为难的说道。
做生意，怎么可能没风险呢？
对比民间借贷，莫西公国的战争债券，在资本市场上，已经算是优质资产。
金银充当货币的时代，几乎不存在通货膨胀，稳定收益能够有七八个点，就足以让大家下手了。
此前阿尔法王国发行的战争债券，十个点的利率遭到哄抢，就是最好的例子。
“古斯塔夫先生，如果担心债券风险，伱们完全可以把风险转移出去。
从联军中采购战略物资，在付款的时候，大家完全可以试探性的用债券结算，看大家的反应。
虽然是战争债券，但属于莫西人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有莫西公国的信誉背书，这些债券完全可以当金币使用。
并且，这些金币还是自带收益的资产。其中利率最高的，年息可是高达百分之三十。
要是担心风险，现在拿着这种高息债券去莫西公国，他们绝对不介意提前给予兑付，甚至是溢价兑付也可以谈。
大家都是朋友，我们也没必要扯这些虚的。这笔生意也拆分开来，一家也就十几万债券，算不上什么大买卖。
大家以专业经验对不同利率的债券给估个价，我自己也估个价，各自写在羊皮纸上。
要是你们的平均价，高过我的报价，或者说不低于我报价的百分之五，这笔生意就按平均价成交如何？”
哈德逊微笑着说道。
能把手中的高风险债券兜售出去，就算不错了。何况现在还是溢价出售，甭管能够溢价多少，对他来说都是血赚。
长期持有，除非换成阿尔法王国的债券。就算是兑付不了，他也可以拿出来抵税。
事实上，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风险。莫西贵族手中，同样持有不小数额的战争债券。
两年免税期结束之后，兜里没钱的莫西贵族，大概率会拿这些战争债券出来充抵还款税。
自己引发的债券，总不可能自家也不承认吧？
货币都是金银，就算是想要玩儿货币贬值减持债务，都不具备可行性。
当本该收取用以偿还债务的“还款税”，变成一堆战争债券的时候，就是莫西公国债务暴雷的时候。
并且这颗雷，还是拖得时间越长威力就越大。谁让莫西公国在战争结束之后，为了让国库保留足够的现金流应对危机。
封赏功臣、支付官员欠薪的时候，全部都给的是债券呢？
在外界眼中，莫西公国的债务是三千多万金币，但真实债务数字，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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