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仙人诏瑜
仅仅只有四个字，却胜过一切，也让赵楷信心大增。
另一边
就在赵楷谋划对钦天监动手之时，钦天监这边同样没有闲着。钦天监，作为皇室沟通上天的桥梁，一直以来，都是离阳皇室最重要的机构之一。
钦天监上，一直供奉着龙虎山历代飞升的数十位仙人的牌位，必要时，这些仙人可以通过秘法重新降临人间，这也是离阳皇室与仙人的交易，天上仙人依靠钦天监左右王朝兴衰，垂钓人间气运。
而人间帝王同样需要钦天监作为皇室的底牌，必要时为离阳铲除威胁。钦天监不但能够通过观测气运来定位大宗师的大致方位，同样能够通过观测天象来推算王朝气运，自古以来的帝王，对于钦天监都是极为尊崇的，也是帝王祭祀时祭拜天地之所。
自赵楷入京后的第一天，钦天监便感受到了赵楷身上的强大气运，几乎占据了离阳皇室的七成，如天上的明日，高悬于天，按理说，这样的气运，钦天监应该是不敢与之为敌的。
但是，这天，龙虎山初代飞升的祖师却毫无征兆的降临了人间，颁布的第一道仙人诏谕便是：
诛杀赵楷！
这道诏令让钦天监主事的练气士心神俱震，但也丝毫不敢怠慢。
仙人诏令，不容置于，不容更改！在钦天监练气士人的眼中，仙人诏令，便是神谕，哪怕是皇帝的圣旨，都没有这这道神谕重要。
因为这道神谕，同样是下給离阳皇帝的，等同于上天的旨意。
这样的神谕，离阳皇帝很快传到了皇帝赵惇的手中。
很快，偌大的离阳的皇宫之中，灯火通明。皇帝赵惇很快便摒弃了左右，召见了自己最为信任的谋士。
御书房之上，皇帝赵惇眉头紧锁，望着眼前的一位花甲老人，说道：
“先生，这道仙人诏令，你怎么看？”
元本溪看着这个诏令，同样神色复杂，说道：
“这龙虎山祖师好歹也是离阳赵氏之人，虽已飞升，但竟如此不顾颜面对自家子孙后辈动手？”
皇帝赵惇冷笑道：
“既已飞升为仙，仙凡两隔，他们又岂会在意人间帝王是谁，他们关心的恐怕只有帝王是否愿意为他们服务，以及人间气运能分到多少吧？”
元本溪又说道：
“誉王殿下怕是不会让这些仙人如愿的。只是，那可是仙人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诸般算计怕也是无用的，此事是否告知于誉王？”
赵惇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此事仙人已下令缄口，目前除了钦天监主事，只有朕和先生二人知晓。”
皇帝赵惇没有选择告诉赵楷，显然，在仙人与赵楷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皇帝的话让元本溪神色暗淡，对于这位帝王心中所想，已是了然于胸。于是便开口问道：
“那位怎么说？是否愿意出手？”
对于太安城中的年轻宦官，元本溪也是知晓的。皇帝赵惇摇了摇头，说道：
“那位没有回应朕，显然是不愿意参与进来的，在他心中，只要皇帝还姓赵，那他便不会管。今日招你前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的，先生认为，此次应当如何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尽管内心复杂，但元本溪还是说出了心中的设想：
“韩貂寺于杨太岁二人于他走的太近，怕是不愿出手的。那便剩下柳蒿师，顾剑棠以及国师赵丹坪三人了，仅仅依靠这三人加上钦天监阵法怕是很难成事啊，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轩辕敬城。”
“无妨，到那时，天上自会降下仙人，他真正要面对的，恐怕不仅仅是龙虎山历代飞升的仙人这么简单了。等过些时日，朕会下旨，让他回归宗庙，回归宗庙的仪式，便在钦天监举行。到那时，只需让顾剑棠几人拦住他的援手，我等作壁上观即可。”
哪怕是知道无法改变赵惇的心意，元本溪还是出言道：
“陛下，皇室千年来好不容易出了个天纵之才，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赵惇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坚定的说道：
“仙人的诏谕，又岂是朕所能左右的？况且，他与徐骁走得太近了，他眼里，哪里还有朕这个父皇？”
随后皇帝与元本溪又在御书房中就此事敲定了很多细节。商谈许久后，元本溪才告辞离开。
离开后，元本溪轻叹一声，喃喃自语：
“自古无情帝王家，连自己的儿子都可随意抛弃，可笑可笑，想来我等在他眼中怕也是同样如此吧。”
回到翰林院的元朴，辗转反侧。身为帝师，一直以来，他都无条件的听从赵惇的命令，从不在意是非对错，也从未有过任何私心。从坑杀荀平，算计胶东王赵睢，再到京城白衣案，以及之后针对徐凤年的一系列刺杀，他都毫不犹豫的执行，身为天子谋士，那职责就应该是为天子分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但是今夜，想到了那个五年前曾经在太安城外那位意气风发惊才绝艳的年轻人，他却犹豫了。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优秀的年轻人，也是他在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吃了亏，但他却不觉得有任何失落，在看到他的状元之文后，他同样感慨万千。
他也曾遐想着，若能成为这个人的谋士，想必会非常舒心的吧。而不会如这般整日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对付他人的手段有朝一日会落到自己头上。
想到此处，元本溪仿佛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随即叫来手底下的亲信，将一封信递到他手中，说道：
“将此信件交于誉王殿下！”
将信件交出去后，元本溪长叹一口气，脸上神色仿佛又苍老了几分。
“我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啊。”
元本溪最终还是违背了作为一个谋士的初心，瞒着皇帝，将钦天监将要在宗庙仪式上对付赵楷的信息告知了赵楷，并将天上仙人即将临凡的信息也告知了他。而且，此次降临的仙人，恐怕不止龙虎山历代飞升的仙人那么简单，还有更多的仙人同样也会参与其中。
接到信息的赵楷并没有觉得意外，他在仙界搞得这么狠，仙界那些自诩替天行道的仙人又怎么可能不会会对付他。甚至于说，大半个仙界的仙人都是赵楷的敌人。
赵楷不像是徐凤年，王仙芝这种天上的大帝转世，在仙界，赵楷没有任何的背景，自然也是没有愿意帮助赵楷的仙人了。
唯一让赵楷意外的是，皇帝赵惇竟然毫不犹豫的在仙人的命令和自己之间选择了前者，到底还是同人不同命啊。
想想徐骁，想想轩辕敬城，哪怕是身为毒士的元本溪，都知道要要为自己的子女撑起一片天，可自己这位便宜父皇倒好，帮着外人要对付自己的儿子。
“好，那我就让伱看看，你奉若神明的仙人，提不提得起我赵楷的项上人头！”
这一刻，赵楷心中最后的怜悯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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