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虽是惧怕着这位新任的陆家家主,可是村民们现在并无半点逾矩,他也出来据理力争道:
“孙少爷,我们已按着陆家的意思全村迁往新村,就连为先祖们做的水陆道场也是孙少爷亲自点了头的,如今二少夫人前来安抚村民,我们尽些地主之谊留她在村里用个便饭并不为过吧?”
顿了顿,他理直气壮的继续说道:“此事就连陆家二爷也并无微词,孙少爷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陆彦朝心急如焚,可这个节骨眼上陆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他自不敢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对曲家村这些卑贱的村民比往常客气了许多。
“里正言重了。”
陆彦朝强忍着怒气朝里正抱了抱拳:“不过是府上出了些事情,需要请我那二婶回去,事态紧急,劳烦诸位让个路。”
“哪有做侄子的来接婶婶的道理,更何况二少夫人眼下还醉了酒。”
里正早已看出其中存有猫腻。
陆二爷的亲随就在少夫人身边,家主却要过来亲自接人回去,这不明摆着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
陆二爷断不至于如此糊涂,给他自己制造非议。
吉平觉得这里正实在冥顽不灵了些,开口怒斥道:“你这老东西管事也管得太宽了些,我陆家的事情哪是你能插手过问的。”
就是眼下的窘境让他实在抽不开身。
这人究竟是做了多少丧天害理的坏事,竟然可以让邪能压正。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断不会拿这小童使手段。
说着,便对吉平吩咐道:“去多买些烟花、炮竹来,我今日要和曲家村的乡亲们共同守岁。”
莫不是幼宁果真被邪祟附了体?
念及此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陆彦朝怒斥了句,伸手将人拦住,没好气道:“你也想陷我于不义?”
“嘿,这小东西,竟敢诅咒家主。”
说完,拔腿就跑进了屋子里去。
瞧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是可爱得紧。
她稚嫩的心里顿时生出恐惧。
陆彦朝身旁的小厮听得气闷,卷起袖子就要入内追赶。
“吉平,二爷只是残了可不是死了。”
看来得亲自去九云山走上一遭了。
方才吉甄的话可还在他耳边打转。
要是将这小女娃掳走,二婶该不至于不乖乖顺从自己吧?
<div class="contentadv"> 一丝邪念冉冉升起,他神色一转,与小家伙温眸相望着,亲切地问道:“小丫头,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陆彦朝忽的记起这小女娃曾入过陆府,二婶还口口声声说这小家伙是她新收的徒弟。
滚滚浓烟弥漫在空气中,夹杂着刺鼻的火药味呛得小厮们不住的咳嗽。
曲阿阿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眼神笃定的指了指他命宫处:“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陆彦朝也随即向身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混账。”
尚在思忖间,村子里炮竹声开始震耳欲聋的响起。
“二婶还没醒?”
更别说二婶就在里面。
吉平心领神会,立刻应声而去。
那股强大的邪恶力量全然快要湮没掉他袖子里藏着的那道微弱绿光。
吉平听得一噎,不敢再开口。
要是二婶端着架子不肯回府,这该如何是好?
不经意的抬眸,发现一双稚嫩的眼眸正紧紧盯着自己,那闪闪发亮的瞳孔中藏满了愤怒,叫人看得极度不自在。
吉平抬眸看了眼守在院门前的吉甄、可颜还有那排得整整齐齐的凤雅阁小厮们,露出一脸苦意。
他再没气量,也不至于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计较。
想着唐幼宁发病的缘由,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那块玉符。
难不成她真的与自己相识的那名女子是故交?
又或者说,玄都观里藏有什么隐世高人,传授给了她高深莫测的学问?
看似热闹的村子却变得愈发宁静,所有村民都如同躲避瘟神一般藏进屋子里偷偷的注视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眼看着天色已经暗沉下来,院子里却没有半点动静,陆彦朝心里不觉急躁起来。
陆彦朝也开始思索着如何请动二婶再为小娇妻医病。
听着四处此起彼伏的炮竹声,阴恻恻的笑道:“说起来也是我这做家主的疏忽,曲家村此次帮了我陆家大忙,我竟还劳动二婶大过年的前来看望大家,既然二婶歇下了,就不必惊扰她了。”
毕竟自己是堂堂的陆家家主,传扬出去太丢人。
想来二婶正是因为这小女娃才对曲家村如此眷恋的吧。
“你是坏人,你是大坏人。”
陆彦朝弱弱的问吉平。
吉甄狠狠睨他一眼:“二爷感念曲家村的乡亲们深明大义,让出了宝地以全朝廷入贡圣物,特意吩咐少夫人前来慰问乡亲们,你如今趁着少夫人歇息之际横冲直撞的往里闯,是想陷家主于不义还是想再让二爷脸上难堪?”
陆彦朝自顾自从吉平手里取来些炮竹在卫氏门前燃放起来。
曲阿阿见他浑身上下被浓浓的黑色煞气包裹着,似有千万张狰狞的面孔在吞噬他的灵魂。
犹记得葬身火海中的那位也是个修道的,她除医术了得,好像也会些玄门的术法。
唐幼宁刚嫁入陆家不过月余又连续遭遇这等罕见的祸事,若是让岳母知晓,她撺掇着唐顺与自己离了心,少了户部的支持,往后也是桩麻烦事。
吉甄与里正默默相视了眼,这才吩咐众人缓缓散去。
可二婶又何时学来的这些故弄玄虚的伎俩,以前也从未听她提及过。
可眼下佛门被禁,玄门又已落寞数百年,一时半会儿除了二婶之外,他还真想不到能够替夫人驱赶邪祟的高人。
低眉瞥了眼自己脖颈上戴着的那枚玉牌,散发出的光芒仍是纯白无瑕,曲阿阿经不住朝他撇了撇嘴。
陆彦朝重重的叹了口气。
自打认识了这对姐妹,自己的日子真是过得越来越苦逼了,哪里还像是从前那位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
回想着前些日子在凤雅阁院门前冻了一夜的事情,他至今心有余悸,连忙吩咐道:“去,将所有的烟花爆竹都搬到这里来,再替我准备些炭火和吃食来。”
吉平也不知道今日又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去,好歹公子开了口,不像那夜一样难伺候,他立刻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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