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快要到建良帝的行宫了,阿香突然追了上来,神色紧张道:“不好了公主,慕容小公爷去而复返,要去您的寝殿搜查!”
冷澜之面色一变:“什么?”
阿香是知道顾湛藏在了她的寝宫里的,身为尽职尽责的锦邢卫,她这几日一直负责在暗中保护顾湛,所以察觉了不对劲以后第一时间就跑过来通知。
冷澜之遥望着寝殿的方向:“几年不见,慕容小公爷果然长进了。”
竟然能察觉出她的床的细微不同。
“公主,怎么办啊?”阿香很着急:“现在赶回去吗?”
冷澜之摇摇头:“来不及了。”
她看向了阿香……
腰间的刀。
寝殿。
流纱没想到慕容玄会去而复返,心中大骇,她强忍着心头的震惊和慌乱,质问道:“慕容小公爷,您刚刚已经查过公主的寝殿了,现在又是要干什么?”
慕容玄冷冷道:“刚才查的不仔细。”
流纱冷笑:“您当公主的寝殿是什么样的地方,让你们一群大男人想查就查,想走就走?”
慕容玄不跟她废话:“让开!”
流纱不让:“我只是一个奴婢,无权放你们过去。若你们真想搜查,就等公主回来吧!只要公主放你们过去,我定然亲自将你们迎进门。”
慕容玄想起了绝美的女子离开时的焦急,心中有一瞬间的迟疑。
却在这时,远方响起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染儿清纯又充满信任与依赖的面庞突然浮现在心间,她还在等他回去呢!
近来父亲和母亲对染儿越来越不喜,他若不会去主持公道,染儿会委屈死的。
思及此,他大手一挥:“搜!”
流纱气结。
眼看着侍卫们就要往里冲,她眸中划过了一抹厉色,冷声道:“我看谁敢!”
她伸开双臂,将房门严严实实地遮掩了起来:“胆敢对公主不敬,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无人在意她的怒火。
人高马大的侍卫们就要马上就会冲到眼前,流纱咬了咬牙,两只手分别抓住了两侧的门框:“今日除非你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谁都别想进去!”
她眸中皆是狠色与视死如归的气魄,侍卫们有些迟疑。
慕容玄面无表情道:“阻拦者,以刺客的同谋论处。”
“是!”
带头的侍卫对着流纱冷笑一声,一脚踹了过去,正中流纱的小腹。
流纱虽然抓着门框,但到底力气不如常年练武的侍卫,她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砸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流纱姐姐!”
殿内的婢女、太监们全都变色大变,有人冲过去想要将流纱扶起,流纱在意识恍惚间颤抖着声音,却是坚定道:“拦住他们!”
闻言,婢女和太监们齐齐应声,只留了一个小宫女抱着流纱,剩下的所有人都冲到了门口,化作了一道道人墙,想要将那些侍卫挡住。
侍卫们此时犯了难。
正所谓法不责众,伤一人和伤一群人的含义完全不同。
若是他们将公主的所有宫人都伤了,那就等于是和伽罗公主宣战了,估计公主就要和他们不死不休了。
慕容玄俊脸沉沉,推开最前方的侍卫:“我来。”
流纱看着不肯善罢甘休的慕容玄,心头有些绝望。
顾典司就在床上,一旦被这些人搜出来,公主不但会落得个伤害朝廷重臣的罪名,名誉还要蒙上污点。
<div class="contentadv"> “我再重申一遍,阻拦者,皆以刺客的同谋罪论处!”
然而,没人肯让开。
慕容玄冷笑:“这寝殿里果然有猫腻!”
他大踏步上前,就要踹开前方挡路的人。
“慕容小公爷好大的威风。”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所有人都是一怔,侍卫们齐齐打了个冷战,旋即面色大变。
慕容玄眼眸冰凉,扭头看去,只见一袭玄衣的高贵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众人身后。
茫茫夜幕中,他的俊颜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视线所过之处,侍卫们只觉得脚底发软,心底发凉。
看到自己的手下没出息的样子,慕容玄眸中划过了一抹不悦:“顾典司,你在京中?”
不是说顾湛亲自出任务去了?
他已经许久不上朝了。
“本典司的行踪,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你算什么东西。”
玉石般清冽的声音并不如何冰冷阴沉,却仿佛天生自带威压。
慕容玄呼吸一滞,怒从心底起,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有资格管顾湛的事情。
若论拼爹的本事,顾湛比不上他。
可在朝堂上,拼爹是没用的,拼的是权势。
顾湛乃是一品大元,而且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有这项权利在,他比丞相等一品大员的官阶还要高上那么一丝。
即便是超一品的亲王在他面前,也要矮上一头。
深吸口气,慕容玄压下了心头的冷意,沉声道:“顾典司的行踪自然不需要向本统领汇报,可顾典司同样无权干涉本统领的内务!”
“慕容小公爷所指的内务,便是擅闯护国公主的寝宫,擅自打伤公主的人?怎么,你的内务是造反吗?”
慕容玄面色一变:“顾典司慎言!本统领只是因为这些人阻挠公务,才会对他们动手。”
“呵!”顾湛冷笑:“本典司今日倒要看看,你们京戟卫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三番两次在太岁头上动土。”
众侍卫:“……”
有这个煞神在,他们谁敢动啊?
看来,传说果然不假,顾典司和伽罗公主的确关系匪浅。
一个侍卫凑到慕容玄身边,小声提醒道:“大人,您多年不在京中,有所不知,这顾典司好像欠了伽罗公主一个人情,对她十分维护。若是我们今日执意要擅闯公主的寝宫,恐怕会惹恼了他。传说此人锱铢必较,一旦被他盯上,便是不死不休。”
在官场上混的这些人,哪个家里没点儿腌臜事?
但凡有一个手脚不干净,锦邢司都能像跗骨之蛆一样黏上来。
慕容玄也想到了那个传言,同时也想起了顾湛的为人,他心头莫名涌起了一股烦躁。
他倒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顾湛这个人完全不讲武德,他不确定顾湛会不会迁怒别人。
比如他的父母?
又比如,他的外祖一家?
他到底是投鼠忌器,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既然有顾典司作保,想必公主这里没有问题,我们走!”
一行侍卫正要退走,却听身后响起了异动。
众人扭头看去,同时面色一变。
顾湛也维持不住矜贵疏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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