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沉默一会,伸臂一览,将庄可卿圈入臂弯之中,又捉了少女的手来合入自己掌心,细细摩挲着,似是在确定怀中之人是否真的完好无缺。
“阿凌?”
庄可卿乖乖的窝着,可还是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为何阿凌手中能有通判的把柄呢,他又是如何知道这背后之人就是通判呢?
“前次瑞安楼上门闹事,我便心有戒备,这段时日,都是寻了机会打探。”
沈凌并没有明说。
其实他开始并不确定这背后之人就是一州通判,只不过瑞安楼在州府盘面很大,出入多是达官贵人,对方能如此猖狂的寻上门来,强买配方,必然是从前已经得逞过多次了。
而能让那掌柜如此行事无忌,必然有一强硬靠山,且这靠山定不会是什么芝麻小吏,而是有些品阶的一方大员。
在州府这样的地方,能称的上是大人的,那无非便是知州、亦或是通判了,再往下的县令,手是根本无法伸到此处。
原本他最先怀疑的还并不是通判,而是知州,只后来发现,知州其人,在任期间,虽是无甚亮眼政绩,但几番办案,却是能算的上是公正不阿,且细细看来,还有几分忧民爱民之心,当是不会行此与民争利之事。
可此地通判与知州却是两个极端,此人官声虽是不错,可就以他所知几番断案来看,皆是有心偏颇于商贾,特别是与瑞安楼相关的,具都判了百姓败诉。
这样看来,谁是瑞安楼背后东主便是一目了然了。
至于通判的把柄,那也是他有心寻得,毕竟只要有人在做,那必然会留端倪,而他,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与思考。
只是其中辛苦与谋算还是不要同可儿多说为好,以免她再担忧。
沈凌一言而过,并没有再过解释,庄可卿虽还是不甚明了,可此时也只是静静的靠在对方胸膛,享受这难得的安静与轻松。
不愿说便不愿说罢,阿凌原本就是这样的性子,什么事都是自己扛,什么事都是藏在心,她能做的,便就是默默站在他的身边,全力的支持他,全心的依靠他。
只是……
庄可卿抬头,从她的角度,可以至下而上的看见青年清晰隆起的喉骨,清爽的下颚线条。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初具成年男子的风采了。
而自己,庄可卿不免又低下头去,看了眼自己细瘦的手腕以及被包在对方掌中伶仃的手指,接着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养了这么久,也只皮肤白嫩些许,是连身高都是没长多少,也许真是小的时候亏着了,长大了补也补不回来?
感觉到怀中少女情绪突然有些颓然,沈凌牵起她的手来,放到唇边轻啄了一记。
“可儿怎么了?”
语气婉转柔和,尾音缠绵。
庄可卿怎好意思说是嫌弃自己的豆芽菜身材了,只佯咳一声,这才正色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来,“阿凌,我想将豆铺关了。”
“嗯,关了也好。”
青年并未追问原因,只是淡淡应好,接着又将少女搂的更紧些,甚至垂首埋入对方温热的颈窝,细细嗅闻其间隐隐馨香。
庄可卿被颈间传来的呼吸弄的微微发痒,她挣扎了一下,却还是被搂了紧紧的。
“阿凌,你不问我为什么?”
耳边传来青年低沉的声音,“可儿所想,亦我所想。”
“此间虽是用了其他方法将通判稳住,但配方一事不解决,对方定然不会罢休,不如便暂时关铺歇业,将此方公布或转售,都是不错的想法。”
没想到自己只提了个开头,阿凌就能将她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庄可卿当即感叹不已。
“阿凌果然聪颖非常,小女子拜服。”
她真诚的赞了一句,却是引来青年的沉沉低笑、以及在她耳廓的细细亲吻,庄可卿面颊一红,不禁侧过脸去,结果是更将自己脆弱的部分暴露在沈凌的鼻端和唇下。
青年的呼吸炙热,一阵阵的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伴随着那恼人的轻啄,庄可卿感觉自己的身体微微战栗。
此夜难眠……
通判府上。
邹城一下衙,就怒气冲冲的来到后院,进了夫人常居的花厅之中。
里面几个衣饰华贵的妇人聚在一起,微笑着饮茶说话,你一言我一语,具是在隐隐奉承居中而坐的正夫人,齐氏。
邹城前脚踏入花厅,众妇人一见,都是面带喜意,口中热情笑道:“老爷回来了。”
可她们虽是殷勤,却无一人上前,只待正夫人齐氏的起身,才就一起前来行礼。
“都下去!”
邹城他心中窝着团火,此时面色铁青,妾室都是看人眼色过活,谁能不晓得现下老爷正气着,具是面有惧色,只声不言的速速退下了。
“老爷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大夫人轻蔑的看了眼几个急走的妾室,这才笑意吟吟的走上前来,轻声问道。
“你竟还有脸问我?!”
邹城恨恨的瞪了眼齐氏,见其满头珠翠,穿金戴玉,通身绫罗,怕是知州夫人都无她如此张狂的,心下当即对那秀才的话更信了几分。
“老爷如何这样说妾身?”
早上出门之时还好好的,怎的一下衙就如此气冲,都是莫名其妙的责骂起来了?
齐氏根本闹不明白,还当是那些有人在老爷面前乱嚼了舌根,说自己苛责庶子呢,当即便心念快转,一抖袖子,压了压眼角,哭将出来。
“老爷可是怪我对笙儿太过严厉?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他一直养在刘姨娘膝下,如今都是六岁年纪了,却还不知尊敬主母、孝敬长辈,一副无知无觉的混世模样,若是长此以往,等他大了,岂不是要为老爷惹出祸事?”
邹城一听此言,怒意更炽。
真是个蠢妇,此等小心思,当他这通判是个瞎的?平日不说,便是默许,哪还轮到她前来解释!
“哼!我这通判,哪还有命能等到笙儿惹祸,便只你一人,就能毁了我的前途,再严重些,怕是抄家流放都躲不过!”
齐氏一听,心下大惊。
老爷竟不是为刘姨娘的贱种生气么,那还能是为什么?这些年,自己为这个府上,可是下了不少心力的啊。
“你还不知错吗!”
邹城气极怒极,也不给齐氏再就胡猜的机会,直接就拍了桌子,怒斥出口。
“那我便问你,印子钱可有放过!”
齐氏这时候哪还不晓得自己事情败露,但心里并不以为然。
不就是放个印子钱吗,那些个官员夫人,哪家没点个生意铺子的,她自个儿嫁妆少,难道还不能找些来快钱的路子吗。
而且老爷在这州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还不是想方设法的巴结,不然,她一后宅妇人,又如何还能知道放印子钱这来钱法子了?
“老爷,这有何好气的,您瞧家里,这吃喝用度,哪样不是精巧,上官生辰,奇珍异宝亦是不缺,就连姨娘,也是抬了一个又一个,哪里花的不是这个钱?”
说到此处,齐氏还微微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若是靠老爷那点子俸禄,还不知要过什么吃糠咽菜的日子呢。”
“你!你!”
邹城被她这话一堵,只觉得胸口滞涩,接着一闷,随即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噗”的下就喷了口血出来,生生将齐氏吓的脸都白了。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可别吓妾身啊!”
齐氏急忙上前,俯身扶起仍在呕血的老爷,口中疾呼人来帮忙。
邹城此时有口难言,只在心中后悔不已,如何就娶了这么个不知所谓的妇人回来,搞不好,自己真就要毁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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