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水打在窗框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孟飞霜手里捏着根银针,在一旁拨弄着烛芯。
林竹敲了敲房门,拎着药箱走进来。
床上躺着一个被裹成木乃伊的人,只露着一双眼睛,乌沉沉的,到现在都没有睁开过。
“这药到底成不成啊?”
林竹坐在孟飞霜对面戳着手里的药泥,“千年人参,我也是头一次见,能不能救命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
孟飞霜叹了口气,看向雨幕中的另一抹身影,“侯照,你别在那自虐了,你就算淋死也无济于事,快进来吧。”
侯照抱着剑无言的走进来,看了眼仍旧昏迷不醒的小喜鹊后,飞身离去。
“这什么奇葩呀?”孟飞霜起身,看了看门外硕大的雨势,“这家伙用命换来的人参,一言不发的丢给你,然后过几天来看一眼,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林竹道:“他有病。”
孟飞霜点头赞同,“我看也是。”
“相思病。”
孟飞霜:“······”
林竹手中的草药捣的差不多了,来到床前,将小喜鹊身上的纱布慢慢解开,孟飞霜接过来,“我来我来,你忙你的吧。”
林竹将手中的药罐递给她,自己转身退了出去。
孟飞霜看着小喜鹊缓慢起伏的胸膛,想起来前段日子,她被林竹带到大祁外避难。
因为担心小喜鹊,孟飞霜还是带着林竹回来了,途中刚巧不巧的遇见了被人追杀的奄奄一息的侯照。
孟飞霜这才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剧情在急速的推进。
小喜鹊被杜鸣儿藏了起来,每天就靠一口真气吊着性命,侯照强撑着带着林竹来到小喜鹊身边,这才放心的昏了过去。
杜鸣儿远在千里之外的追驷城,对于小喜鹊得救的事情还不清楚,孟飞霜正想着要不要知会陈君泽一声,却被侯照阻拦。
侯照话不多,头一次对孟非霜说出完整的句子。
“小喜鹊已经从世上死掉了,从今以后她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物,要不要回去,你让她自己做决定。”
在小喜鹊的身体情况稳定之后,孟飞霜便带着小喜鹊离开京城北上,因为在她的设定中,北方的奇珍异草比较多,能找来救命的不少。
这续命药草恨不得成吨的往下灌,小喜鹊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着她身上的疤痕,孟飞霜仔仔细细的给她涂抹了完全,“你本来应该在城墙上被陈君泽掐死,现在被人射成刺猬,还得是遇上我们,不然你真的让我哭死。”
又过了了一个多月,小喜鹊身上的皮肤好转,可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没有半点要苏醒的样子。
孟飞霜头大的看着小喜鹊,“你不会成了个植物人了吧,那我还不如一刀捅死你,让你早点投胎,说不定还能回家。”
林竹又拎着一堆药草走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
“药浴,内里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下面就是外敷,若是一个月后再不见效,除非天神显灵,否则回天乏术。”
孟飞霜撑着腮帮子看着林竹忙前忙后,他现在爽爽利利的一身男装打扮,虽然粗衣布衫,可看起来十分顺眼。
她就说嘛,自己不能写一个人妖出来的。
这林竹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孟飞霜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外挂,反正比在宫里舒服。
孟飞霜跟林竹搭着手将小喜鹊放在药桶里。
不远处传来几声震天的吼声,孟飞霜起身关上的窗子。
她们目前所在的地方离追驷城不远,那边整日同百里人作战,训练士兵的地方就在这个邺城,不过她们住的是一个处于边角的北留镇,并不会引人注意。
小喜鹊觉得疼,浑身上下都好像被人剥皮抽筋一样疼,她疼的翻来覆去,却好像又动弹不得。
意识掉入一个混沌之中,黑漆漆的,小喜鹊什么都看不清楚。
忽的,眼前出现了一汪碧潭,里面划过了不少人脸,苏锦书、陈君尧、孟飞霜、侯照······最后停留在了陈君泽身上。
小喜鹊蹲下身,水面中忽然画面转换,她看到了万马奔腾的厮杀的场面,陈君泽穿着黑色的盔甲,在敌人中厮杀。
小喜鹊看到处于大祁军营中的一人悄悄举起了长弓,对准了陈君泽的后背。
箭鸣声划破空气,毒箭贯穿了陈君泽的胸膛,陈君泽翻身倒地,被无数马蹄踩踏。
“不!”
小喜鹊嘶吼出声,胸腔中有一股冷冽的空气冲破了出去,所有的疼痛瞬间具象话。
“嘶······”
小喜鹊到抽了一口冷气,缓缓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惊诧万分的眸子。
“我擦!林竹还真神了!”
下一秒,孟飞霜便尖叫着跑了出去。
一刻钟后,小喜鹊的药浴桶里又被倒入了不少药草,身上的疼痛感再次加深了不少。
林竹号了号她的脉搏,“好好修养,定能恢复如初。”
孟飞霜举着一把铜镜立在她的眼前,小喜鹊端详着自己被裹成木乃伊的样子。
“小炮灰,到底发生了什么,跟亲妈讲讲吧。”
小喜鹊斜斜的靠在浴桶的边缘上,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了孟飞霜。
孟飞霜瘪瘪嘴,“这陈良景居然是本书杀出来的一匹黑马,着实让我没有想到。不过,你现在已经死了,就别瞎掺和了,跟着我好好过日子吧。”
“孟飞霜,你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就没想过要改变什么吗?”
孟飞霜朝小喜鹊身上浇了浇药汁,“改变什么呀?我的这些角色有血有肉,从我笔下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独立的个体了,再说他们斗他们的,又影响不到我。”
小喜鹊垂下眼眸,“那如果是我呢?”
孟飞霜叹了口气,“你能做什么呢?打仗需要钱需要粮食,你现在一个躺在床上的病人还妄想着改变世界吗?”
小喜鹊笑了笑,“孟飞霜,你不阻拦我的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孟飞霜知道自己又上套了,“爱情都是虚无缥缈的,陈君尧会变,陈良景会变,你怎么能保证陈君泽不会变?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别犯傻了。”
小喜鹊拉住孟飞霜的手,“我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循规蹈矩,从来没有什么理想抱负,就算穿来了,也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小婢女,可是我遇到了陈君泽,他同我按部就班的人生格格不入,我第一次产生了改变的想法。”
“我第一次遇到这座山,听不懂什么好言相劝,听不动什么是非对错,就只知道我想要爬上去,站在他身边,我想要变得强大起来。”
孟飞霜沉默的听完小喜鹊的话,“那···我就祝你得偿所愿,先好好养伤吧。”
气温一天天的降下去,一眨眼就到了十一月份,孟飞霜体寒早就换上了厚厚的冬衣,整日抱着暖手用的铜炉不撒手。
这日,孟飞霜挑着火盆里的暖炭,问道:“自打你醒来后,侯照也没有再来过,你之前昏迷的时候,他每隔几日都会来看你一眼,什么也不说,就放下一些补品。”
小喜鹊停下手里配药的动作,“侯照?”
林竹朝小喜鹊的捣药盅里加了些甘草,“对,他因为你还生病了。”
“啊?”小喜鹊十分摸不着头脑。
孟飞霜微微一笑,“相思病。”
小喜鹊:“······你们说什么呢?侯照原来特别烦我,后面算是普通朋友了。”
“普通朋友?你怕不是对侯照有什么误解?他为了能救活你,一个人去单挑鸿叶山庄,用命换来了这根前年人参,不然你真以为林竹有起死回生之术啊。”孟飞霜道。
小喜鹊一时间愣住,侯照为她做了这么多?
她刚要开口说话,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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