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时有好些年轻公子叫好。
“舒大人高义!”
“舒大人公正严明,视名利如粪土,高风亮节,是我辈之楷模!”
容心羽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发现这些附和的,多为之前没有开口说话的。
那些本来赞同沈纯书的,这会儿倒是都哑着。
少部分,囫囵附和两句,到底是忌惮沈首辅。
经历了几场事情,斗魁会午膳过后便也散了。
许湘儿刚上马车,小丫鬟就说,镇西公府的丫鬟求见。
许湘儿一阵紧张,掀开帘子。
望初递上一个荷包:“这是我家郡主让给许小姐的护肤新品小样,您拿好。”
许湘儿一愣,赶紧接过。
“多谢郡主!”许湘儿由衷道,“待郡主得空,一定上门道谢。”
望初微微颔首:“那奴婢告退。”
待望初走了,许湘儿落想帘子,打开荷包。
发现两个小瓷瓶之中,那对特别显眼的翡翠耳铛。
正是她此前掉一只的那对。
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回落。
与此同时,对于容心羽也是由衷的感激。
……
而容心羽这边,回府的马车上。
流云问道:“郡主,耳铛你就这么还给了许小姐?”
容心羽靠在马车壁内,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
平时她带凝心与临冬出门多,而流云多辗转与后宅内务。
最近几次重要场合,她都带的流云与望初。
便是看重流云在这方面的心计与谨慎,不容易着人的道。
流云这是怕自己前脚帮了许湘儿,将来可能会被出卖。
留对耳铛在手里,好作牵制。
容心羽笑道:“流云,我知你们忠心。
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是现在甘心听我的话。
还是以前就对我忠心耿耿?”
流云一愣,立时便懂了,脸颊也是一红:“是奴婢浅薄了。”
容心羽也没多说。
倒不是她多放心许湘儿。
人心换人心,在她这里,如今不是基于真诚,而是基于有把握和足够的底气。
容心羽一时又想起一事,便开口道:“先不回府,去茶楼吧。”
顾鎏陵下午就提前离席,这几日都不会回来。
对于沈首辅这边的事情,她有点好奇。
所幸无事,便去翻翻相关资料吧。
……
宾客们刚走,宁国公就召集了嫡庶三房人到正厅说话。
人到齐的时候,大厅里一阵安静,只有三房夫人嘤嘤的委屈哭声。
“啪”的一声,宁国公拍在桌上。
斥道:“哭哭哭!
你们养的好儿子,犯下这等恶事,你们还有脸哭?”
云三夫人一吓,随即委屈道:“公爹,业儿一定是被冤枉的……”
云大夫人道:“冤枉他?谁?你是指清平公主,还是礼亲王殿下?”
云三夫人一噎,随即又喊:“那谁知道呢,今次宴会是大嫂你负责的。”
云夫人冷嗤:“上回月儿准备的赏梅宴,也是我们大房自己准备的。
还不是让没规矩的钻了空子,惹出事端来。
再说了,又不是我们大房冤枉的。
今日那些丰龊事儿,可承云郡主与顾副都督,以及靖侯府世子等等,一大群公子小姐们都亲眼撞见的。
就连长公主都没说什么!
三弟妹你自己教导无方,关起门来,我们管不着。
但是,咱们还没分家,一荣俱荣。
他如今冒犯公主,可是要连累全家的!
你不想办法补救,这个时候居然还想往大房泼脏水。
给你泼成了,难道你们就能好?”
云二夫人这时也说;“就是啊,不知道二弟妹你是怎么想的。
皇上都没下定论,你就上赶着往自己家人身上泼脏水。
你是不害死全家就不甘心吗?”
云三夫人急了:“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要我说,这承云郡主一来,我们府里就准没好事!”
云曼月皱眉道:“三婶,你这样说怕是不妥。”
云三夫人瞪着云曼月:“呦,大嫂,你惯会说我们三房没规矩。
你教的好女儿,倒会数落起长辈来了。”
云曼月才想说什么,云斐阻拦了下。
跟着道:“月儿说什么其实不要紧。
倒是三婶您,这话是想传出去向镇西公府宣战吗?”
云三夫人脸色一变:“谁,谁会传出去?”
就见大房一个不吱声,而二房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三夫人顿时慌了,她可不敢得罪容心羽那个女修罗。
“够了,不要再吵了!”宁国公这时呵斥。
云家几位爷这才出来各自劝说自家夫人。
“都少说几句!”
小辈们则都垂着头,不敢发言。
宁国公继而道:“什么都别说了。
我宣布,今日起,你们三兄弟分家!”
此言一出,三房率先站了起来。
“爹,怎么能分家呢?”
三夫人也跟着急道:“我们家业儿还生死未卜……”
更重要的是,他男人不过是庶出。
本来大家族里庶出都不受待见。
只因两个庶房的姨奶奶曾经是云家老夫人陪嫁丫鬟,后来提拔上来,跟着宁国公立过功。
府里老夫人去的早,两房姨奶奶后来又帮着掌过家。
她们庶出的二房三房才能与大房平起平坐在这正厅。
这离了正房,那以后她们和平头百姓也没区别了。
宁国公瞪了过去:“这样正好,哪房的过错哪房背。
没得罪责定下来,所有人被他连累。
这件事,没的商量,就这么定了。”
宁国公一锤定音,任云三夫人怎么嚎都没用。
别说只是庶房,哪怕是长房嫡孙——
有可能连累到全族,那也是要逐出去的!
“那爹,这家怎么分啊?”云二爷小声问。
宁国公微微沉吟,道:“三房去西南街那处的宅子。
那边连着的两间铺子,以及城外的柿子林,以后便也是三房的了。”
云三夫人闻言眼睛顿时就红了:“公爹,您就分给我们三房这点?”
云大夫人道:“三弟妹不要忘了,你们三房在外面花天酒地欠下的四万账目,可是才平了没有多久。”
云三夫人眼神一闪,但还想争辩。
宁国公呵斥:“都别吵吵,二房的话,分去北街。
城郊百亩良田,还有东街的绸缎庄,以及南街的两间铺子,你们回头跟大房的交接了。
回头公中再拨个四万两白银给二房。”
云大夫人恭敬的应了是,没有任何异议。
哪怕这两房比照别家庶出分的其实有些多,但大房也不差这些。
关键还是从此各归各的,她不想因小失大。
云三夫人几乎大哭,想说这也太偏心了。
哪怕二房看起来分的跟三房一样多,但是分明地理位置都比他们的好。
算起来都还是主城区的!
这样分下来,他们三房以后就算彻底被宁国公府撇下了。
但是,不管她怎么哭闹都没用。
宁国公一锤定音,让她们滚回去日落之前搬家,只留了大房下来说话。
“哎……”只剩下大房,宁国公深深叹了口气。
看了一眼大房的孙子孙女,眼神复杂。
“今日之事,你们早就知道?”宁国公是看着云斐问的。
云斐恭敬道:“只知道有人要对付咱们云家,具体的还是发生了后才知对方用心。”
宁国公怀疑的看着云斐:“当真不是你们故意看着你四弟入套?”
宁国公是两朝元老,一直有心求稳,不想卷入是非。
但是,到底都是他的子孙,手心手背都是肉。
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是一个也不想舍弃。
他让家族从武至文,不求长盛不衰,起码不能他还在世,便败亡了!
一旦决定的事情,他也不会拖泥带水。
但是,有些事情他得搞清楚。
若是可以,还是希望几房人以后可以守望相助。
云斐面露几分惶惑:“孙儿此前禀报的,便是所有知道的。
顾副都督这边,只说交给他处理。
若是孙儿能够窥透旁人所想,又怎敢等着事情发生?
孙儿倒是想协助一二掌握更多,但若是那样……
顾副都督怕要觉得咱们并不诚心,他当也怕被咱们知道的太多,而后反咬他一口。
毕竟,今日反将一军事态可大可小。”
宁国公闻言凝眉思索——
的确,未免卷入夺嫡斗争,他想与顾鎏陵合作。
但他还是怀疑顾鎏陵是太子一派,心里有所堤防。
很怕一不小心成了太子一派攻讦礼亲王的工具,两边不讨好。
宫里那个女儿,终究已经是皇家儿媳,与他们离了心……
云斐看了眼宁国公神色,道:“祖父,宴会结束之前,宫里来消息。
说是清平公主被罚禁足,礼亲王在御书房外跪了一个下午。”
宁国公惊诧:“哦?那陛下如今是何意?”
云斐道:“目前只知道,陛下让清平公主决定,是杀四弟,还是嫁四弟。
另外,若是杀了四弟,她就必须定下驸马。”
宁国公神色一凛,想起那个庶房的四孙,一时又气又无奈。
“真是他伙同旁人,想陷咱们一府人于不义?”宁国公沉痛的问。
云斐道:“这是四弟自己承认的,殿前也未曾改口。
听说……殿前司用了刑,晚些时候大概陛下要宣您进宫。”
宁国公一震,思忖了片刻后,看向云曼月。
开口提了别的:“舒靖廷虽然今日莽撞了些,但他刚入仕也没有多久,祖父是看好他的。
你们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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