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璇玑眼泪都出来了:“二嫂,没有的事情我告诉你什么?”
童氏连连摇头:“不,他是在污蔑!
阿羽,你别听他疯话连篇。
你也不要忘了,咱们是一家人啊!
谋反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
容心羽皱眉:“可若这事情是真的话,伤害的可是万干无辜子民。
怎能因为我自己怕死便要包庇?
而且,若是郡王所说为实,这话就得侄媳妇反问二婶——你们怎敢如此?
知道这会诛灭九族吗?”
童氏满脸惊慌,急忙反驳:“我们没有!
阿羽,你不能因为逆贼的几句话就在这儿帮着他们信口开河啊!”
“我不怕告诉你,就是顾元赫帮忙买通了城门守卫,才放行了我等带着蛊虫进来。
这事情,我们安远郡王府不否认!”安远郡王这时桀桀怪笑。
“只是私藏兵器谋逆之事我们不承认,而且今日他让他的好女儿指认我们,谁知道是不是他早就从中做了手脚?”
安远郡王每一句话都让在场众人神色严肃一分。
“你胡说八道!”童氏气急,就要冲上去跟安远郡王理论。
顾璇玑也恨红了眼:“你们太恶毒了,以为这样就能拖我们下水?
凡事是要讲证据的!你们凭什么说我爹帮了你们?
他在宫内当值,可不在巡城司。”
安远郡王嗤笑:“我的好儿媳,蛊虫是我们养的,你说的对。
但东西是你爹帮忙放行的,我也有证据!
呵呵呵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孝死长辈的好闺女啊!”
顾璇玑脸色顿时惨白,一时腿脚发软,几乎站不住。
这一瞬间心中惊疑不定:难道安远郡王真有证据?
不然也不敢这样信口开河吧?
童氏也是满脸骇然,连连摇头:“不不可能的……”
而后恍然想到什么,立即往容心羽跟前扑:“阿羽,你救救你二叔啊。
咱们一荣俱荣,不能让他这样胡说八道下去。
快,快让人堵了她的嘴!”
临冬适时往前挡住了童氏。
容心羽道:“二婶,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大理寺的正卿与少卿可都还在这儿呢!
这是大理寺的大牢,可不是你自己家。”
舒靖廷沉着声音道:“看来不得不查一查顾家了!”
袁正卿严肃颔首:“本官现在进一趟宫,向陛下禀明此事。”
如今的话,顾元赫应该还在宫里当值。
若是御前人出了问题,隐患不可估量。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是证人!”童氏急喊。
又说:“先请顾二夫人在大理寺等候片刻吧!”
不论顾璇玑与童氏如果争辩,还是被带去了大理寺后堂的房间看守。
这已经算是礼遇!
待站在大理寺的后院,舒靖廷神色凝重道:“郡主如何看待此事?”
容心羽浅浅笑道:“走正常流程吧,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舒靖廷愣了下,便知道今日这事,怕早在容心羽的算计之内。
想问顾鎏陵知道吗?
但想了想此前见过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便将话给咽了下去。
再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底隐隐有些预感……
容心羽没问案子会怎么处理,径直自大理寺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门口多了京畿卫的人把守。
容心羽才进门,就听见院内一阵兵荒马乱。
“世子夫人回来了!”
待容心羽跨过门槛,没有走两步,一群人以顾老太太为首,浩浩荡荡的迎了过来。
“你究竟做了什么?”顾老太太面上是难掩的惊怒。
“娘,有话好好说。”吕氏在后面道,并且走到了容心羽身边。
顾老太太怒瞪着婆媳二人:“好好说话?你小叔子家都要被抄了,咱们府们都被人围了!
你要我怎么好好说话?”
容心羽这时开口:“是啊,被抄的是二叔家,原来祖母知道啊!
那不应该去问问,二叔做了什么吗?
孙媳妇这才进门,就遭受责问,实在不懂是何道理。”
顾老太太一噎,立即又说:“不是你拿了酒楼和绣庄以后,出尔反尔,揭穿你二妹顶替你的功劳?”
老太太以为,事情闹大了,二房被安了欺君之罪。
容心羽闻言笑意冷了两分:“祖母,您便这样看孙媳妇啊。
不过要让您失望了,还真不是!”
显然,府被围了,但是事情没有定论,执行的人并没有透漏太多。
而顾老太太对她们本就有偏见,自己跟童氏母女出去,回来的又只有自己。
于是理所当然以己度人!
“那是怎么回事?”顾老太太皱眉,并不信容心羽的话。
“事情还未定论,家丑不可外扬,祖母要孙媳站这儿说吗?”容心羽不疾不徐的问。
顾老太太脸上愠色难掩,转而一句话没说回了大厅。
待老太太刚刚坐下,就记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容心羽不慌不忙的落座,才开口:“今天的事情,孙媳原来也没有想到……”
接着说了今日事情经过。
容心羽平铺直述,没有添油加醋。
顾老太太越听越震惊,等容心羽说完,久久无法言语。
自作孽!
真的是自作孽啊!
“那你让人去告诉陵哥儿了吗?这件事要如何是好?”顾老太太艰难的问。
容心羽淡淡的道:“如何是好?除了祈祷二叔是被冤枉的还能怎么办?”
顾老太太一句话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顾老太太才咬牙问:“那你二婶和璇玑如今情况如何?”
“还没下大狱,说明事情还没到那步。”容心羽语气很淡,好像议论的是陌生人的事。
顾老太太看着容心羽云淡风轻的态度,就觉得心气不顺:“你怎能一点不着急?
你知道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你有让人回娘家通知你父亲,去打点一二?”
“那肯定牵扯不到咱们,我找我爹做什么?”容心羽无所谓的道,“您难道忘记了,安远郡王还是孙媳牵头,和夫君合谋,引着人揭发的呢。
说是诛九族,自古以来,也没有几个暴君做得出来那样残忍的事情。
有大义灭亲的功劳在身,还有我爹顶着。
这罪名怎么算,也算不到咱们大房头上。
二叔要是罪名落实,顶多……被诛三族吧!
啧啧,幸好当初分家分的早!”
三族?
顾老太太一时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像二房这种情况,诛的主要是他们一家子,还有顾元赫父母、童氏娘家父母。
顾元赫的父母,不就是老太太和老镇国公了。
“你二叔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事?就算不是污蔑,真的帮了忙,也一定不知道他们带了那等腌臜东西进城。
结果好心办坏事,反而被栽赃了其他罪名!
安远郡王府,果然都是一群黑了心肝的奸恶!”顾老太太深恶痛绝的骂。
容心羽神色平静的道:“二叔一家什么性子,祖母您真的一点也没数吗?”
顾老太太瞪眼:“你这叫什么话?”
容心羽笑道:“都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几十年,自己家孩子什么德行,不可能一无所知吧。
这个时候都是自家人,祖母也别自欺欺人了。
与其说那些没用的,不如想想怎么撇清关系。
或者是否能向官府提供点什么,减少罪责。”
“你——”顾老太太听着容心羽一字一句,字句诛心,气得指着她浑身颤抖不止。
最终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老夫人!”
一时间,屋内惊叫一片。
容心羽跟着喊:“还不快送老夫人回院子,请大夫!”
心道,这就晕了?
你惯的好儿子,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
“阿羽,这事情严重吗?”老太太被抬下去后,吕氏神色凝重的问。
容心羽宽慰道:“娘放心吧,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查问。”
吕氏却是愁眉不展:“也不知这件事会不会连累咱们两家。”
吕氏怕容心羽是被夏帝宠惯了,不知厉害。
而她深知,谋反非同小可。
任何人沾惹,都不可能轻轻揭过。
甚至,因为容溯与顾鎏陵手里的权重,更会让帝王忌惮!
快中午的时候,顾鎏陵回来了。
从上午大理寺的人围了镇国公府与二房的院子,府里的人就只许进不许出。
顾鎏陵是与顾珩御一道过来的。
容心羽正坐在卧房前面的亭子里,看见顾鎏陵回来,便斟上一杯热茶。
问道:“用过午膳了吗?”
顾鎏陵在容心羽身边坐下,接过热茶开口道:“用过了。”
“你这个时候回来,是怎么个说法?”容心羽问道。
顾鎏陵道:“二叔被押进内廷司待审,祖父、爹、还有我因得亲缘关系,如今暂停职务。
在二叔撇清楚关系之前,大概都离不了府。”
容心羽微微颔首。
具体事宜,夫妻二人便没有再多提。
顾鎏陵看见石桌上的棋盒,便笑问:“想下棋?”
容心羽微笑颔首:“所幸无事。”
而布局到这一步,接下来就是等了……
顾珩御站在一旁,眸光微动:“那就不打扰大哥大嫂,小弟先告退了。”
顾鎏陵淡淡看了他眼,轻应了一声。
顾珩御转身就走,长腿迈开,几步就走出老远。
而顾珩御离开没有多久,就有下人来报。
“世子,南业泽殿下与静公主到访。”青延说。
夫妻对视一眼,容心羽勾唇:“雪中送炭不多,火上浇油倒是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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