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悲愤地望着完颜亮,大声说:“卖国求荣?你搞清楚,你们为了取得十年的边境安宁,宁愿用我完颜于珍和亲来换取,那时候你们为什么没说我是一个金国人,流着金国的血液而应该留在金国?告诉你们,我现在嫁给了赵子夜,我就是一个赵国人,从此后,你们金国和我无关,我现在突然觉得,从赵国皇帝手中救下你们,才是我的耻辱!”完颜于珍说完,转身离去。
完颜拓瞪了完颜亮一眼,大声说:“珍儿,别和他一样,他就是这个驴脾气,父汗很想你,托我向你问……”
急急往前走的完颜于珍听到父汗二字时,不禁脚下一顿,但是转瞬却又步履如风,孰不知,她的眼中早已泪流雨下,只有借着越来越黑的夜色掩饰内心的柔软。
外表倔强的背后,是用多少泪水与哭泣堆积啊。
完颜拓与完颜亮被侍卫押送至驿馆,于当天晚上收拾行囊,连夜出城,他们的这次金国之行画上了句号。
欧阳剑知道赵子夜与完颜于珍又互相误会了,望着完颜于珍悲伤的表情,他不禁忧心忡忡。
宴会大殿上,夜明珠依旧光芒四射,照得大殿内灯光辉煌,亮如白昼,在风中来回飘摇的灯笼,同夜明珠比起来,显得昏暗无力,如同是淹没在耀眼星河中的颗颗星子,光芒微弱却依旧闪烁不停。
现在大殿上的冷寞寂静与刚才的热闹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欧阳剑吩咐人收拾着大殿,心内不禁涌起难以名状的感觉。
欧阳剑回到御书房,气还未消,没想到本想给完颜于珍出口气,却被她视若无睹,反而以自己的血脉相亲,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她报仇雪恨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
那硕大的夜明珠乃是先皇心爱之物,他没有畏惧皇太后的说辞,而毅然摆在了大殿,那可真是价值连城啊,先皇在时,都没舍得用过一次,而自己却用了,还有那特意的布置,不都是为了彰显完颜于珍的身份尊贵吗?可为什么,她竟然如此,她不是应该恨她的哥哥们吗,可为什么还要替他们求情?
所有的问题都朝着赵子夜的心中袭来,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为什么自己付出的真心而完颜于珍却毫不珍惜,从不拿自己当回事!
想到这里,他愈加生气,看着屋中的一切都不顺眼起来,一会儿命张和弄这,一会儿弄那,直累得张和双腿发麻。
无颜于珍回到如意殿,已是午夜了,没想到自己竟还会流泪,竟还会为不值得伤心的人而伤心。
她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又伤了赵子夜的心,他明白他为什么决绝而去,为什么对自己怒气有加,都是因为自己,老是伤他的心,拿他的好心顺了水,所以赵子夜才会生气。
可是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们人头落地,虽说他们是有旧怨,可是这些怨恨和亲情比起来,又好似差得远了。
他们无情,可她不能无义啊,在她的人生字典中,她始终坚信,好人有好报,血浓于水,做人不能落井下石。
哎,想来想去终究是心上更乱,还不如上床休息,于是轻叹一声,雪儿扶侍她上床睡觉,替她压好了被角方才出去。
注定了今夜定要失眠,完颜于珍大睁着双眼,望着笼罩在自己身边漫漫黑夜,不禁满腹心事都化作了泪水,暗夜里,泪水滑过,冰凉冰凉的,她也不想去擦,任泪水流下。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声音,她不禁睁开了眼睛,暗影里,她看到有个人影在靠近自己,凭着多年的经验她知道,是欧阳剑来了。
单凭那身上特有的香气她就知道那是欧阳剑。
欧阳剑的身上有着别的男子没有的馨香,那是一种特殊的香气,她问过欧阳剑,欧阳剑说自己从不涂抹东西,不知道身上的香气何来。
倒是有一个道士向她提起,说这种香气好似一种蛊身上的,但凡这种蛊种在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特有的幽香,而欧阳剑身上的清香像极了这种蛊,难道欧阳剑没瞒着自己做了什么事,一向她与欧了剑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可是自当母妃去世后,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心中也好似有了秘密,不再什么事都向她倾诉了。
哎,看来剑是成熟了,所以也有了心事,想想他也不小了,日后给他物色个好姑娘,让他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好过这种打打杀杀。
看那黑影越来越近,她不禁小声说道:“剑,你怎么来了?哥哥们出城了吗?”
身影明显的停了下来,隔着重重的夜色,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更别提他的眼睛,“珍公主,这么黑的夜色你竟然能够认出了剑?”
完颜于珍不禁披衣坐起,笑着说:“我靠的是直觉,你忘了,我从很小就能从脚步声听出哪个是你,哪个是母妃,哪个是父汗,你以为我长大了,这项功能就退化了嘛?”
夜色中,完颜于珍的话温柔恬静,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就像是漫步在潺潺的小溪流中,周身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惬意。
“珍公主,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出城了,他们一切都好,请公主放心。”
欧阳剑暗中护送他们出了城方才回来,只是那两位皇子只顾了抱怨和赶路,丝毫没有注意到欧阳剑跟着他们。
完颜于珍对于欧阳剑是非常相信的,她早已视他为亲人,所以她也没再多问,只是突然想起赵子夜好像知道了自己童年之事,知道这事的,唯有欧阳剑。
“剑,你跟我说实话,我的事皇上怎么会知道?别说和你无关。”她觉得此事必定欧阳剑知道,只是他想说或不想说的事。
沉默,长久的沉默,但是完颜于珍并没有催他,她知道,他一定会告诉她,只是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说。
终于,黑暗中欧阳剑娓娓道来:赵子夜是怎么知道的她的童年和少年,并且连同完颜拓与完颜亮要求他偷拿行军图,都一股脑地告诉了完颜于珍。
当完颜于珍听主完颜拓与完颜亮竟要欧阳剑偷行军图时,差点惊呼出来,她无法想像他们两人怎么还在痴心妄想这行军图,当日他早就一口拒绝了父汗,作为一个爱女儿的父母来说,他们怎么忍心让自己亲生女儿冒着毁掉自己幸福的后半生的危险去偷一个行军图,将自己的女儿的夫君打改后,他们的女儿会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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