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清轻笑道:“江公子多虑了,老夫只是给恭王殿下说了一个适合游玩的好乐处,藏宝阁——雅安殿,而恭王殿下又恰好看到了摆在殿中的镇陵谱,就是这么简单。”
江长安冷然嗤笑,镇陵谱这种东西无缘无故如何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殿中?尽管知道这是夏辛的命令,但是无论如何这个行为都导致了无数人平白无故地死去,那些夺宝的修士死有余辜,但是诸多宫女侍卫却死的不明不白。
江长安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他只是想极尽努力地活的更像个人。
“现在看来,景皇陛下的棋下得要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远,甄先生挑唆了夏己谋反,如果我没有猜错,十三皇子明王殿下夏启的身旁应该也有个像甄先生如此这般‘体贴入微’的先生,在情势危急的时候教唆夏启殿下谋反,以此来考验两位皇子的心性。”江长安眸子中更加凄寒,帝王权术,如今他才真正地明白了这四个字的残酷。
甄云清不置可否,淡淡说道:“江公子聪慧过人,但也要明白言多必失这种浅显道理,我们只好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尽心地为陛下排忧解难,其他的事情都和我们无关。”
“无关?未必吧?六年前的时候……甄先生已经是夏己的幕僚先生了吧?”
甄云清双眸突然睁开,但又迅疾合上,道:“江公子何意?为何会突然问起来六年前的事情?”
江长安语气冰冷,指尖一道金光对准了他的咽喉,只要他想,可以瞬间取其人头。“我问你,夏己不可能无缘无故对我兄长下手,六年前江凌风的死究竟是不是你出的计策?!”
“老夫想江公子误会了,六年前老夫虽说在恭王府中,但是却未向夏己谨言过一言一词凌风公子不利的事情。江公子方才也见到了景皇陛下与江家的忌惮之心,江公子认为景皇会命在下做这等的事?于老夫又有何好处?于陛下又有何好处?”
江长安双眸细细观察他脸上每一点细小微弱的变化,并没有发现丝毫的说谎迹象。
甄云清感觉周身针芒散去,开口道:“不过……”
“不过什么?”江长安道。
甄云清道:“不过方才江公子也与陛下说了,恭王殿下身边藏匿的异心人不仅仅只有老夫一人,江公子如何确定那个人不是杀害凌风公子的幕后主使呢……”
江长安脸上阴晴不定,但听甄云清道:“况且还有一个江公子似乎已经忘了但他却极其了解江公子的人。江公子如何确定他六年前不是他出的计策呢?”
江长安眼神闪动,迅疾收回金光,挥袍而去。
“江公子意去何处?”
“找一找那个极其了解我的人,弄清楚一切忘记的事。”
恭王府。
此时的恭王殿门前早就没有了往前的热闹,门可罗雀,先不说被大门上被贴上了封条,萧条荒凉,就连小贩乞丐都不敢在门前待上一时半刻,生怕被戴上了什么反叛的名头。
恭王府中的一切财物也早就被搬得只剩下一座空楼阁,据说就连偷窃小贼来了几趟都是空手而归,可以说恭王府中现在就是找出一只老鼠都难。
天近深夜,只听庭院之中砰砰几个爬墙的动作,又有一个黑衣窃贼搜刮了一遍空手而归,只得蹲在墙壁之上暗骂着空无一物的偌大庭院,最后啐上一口口水之后拍拍屁股跃下墙头而去。
开的灿烂的寒梅和砍伐堆积在后院之中,没有人知道这是谁砍得,只道是哪个统领查封恭王府时胡乱下达的命令,毕竟这种事情以往常有,从来不算稀奇。
簌簌——
堆积成小山的树枝后有了细微的动静,接着确定没有人之后,一个身穿文士服饰的年轻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出来。
倘若是任何一个人见到这人一定会惊讶,同时恨不得将其抓了送到官府换个十万两白银,只因这个人的画像被贴满了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都看到过,也认得画像下面三个字的名字——楚梅风。
“夏己这个蠢货,皇帝没有做成,反倒连做人的机会都不可能再有了,废物!”楚梅风冷笑道,他本以为夏己能够斗得过江长安,也一次又一次地以为江长安死在了精心筹划的计划之中,但是结果都是事与愿违。
楚梅风不气馁,只要自己还活着就将会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大不了前往东灵国,前往蛮丘国,只要人心在,欲望在,他就有机会。
“江长安,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斗不过你!我要你死的很惨!”
忽然身后传来了连声鼓掌的响声——
啪啪啪……
“果然聪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于已经被上下搜寻过不下数十遍的额恭王府来说哪个藏身之地能够比得上此处呢?就是苦了点,辛苦楚先生了……”
楚梅风惊恐地转过身,只见梅枝依靠的墙头上蹲坐着一人,身穿白衣,不是正从宫主赶忙出来江长安还能是谁?
江长安微微笑道:“楚先生,好久不见,当日在青莲宗楚先生自废一只手的狠心可是让我记忆尤深,记得当时还废掉了楚先生的一身修为……”
楚梅风眸子之中的阴霾大过惊恐,牙关咬出咯吱吱的磨牙响声:“江长安……”
江长安身影一跃,灵动地跳到了亭子中,将两个石凳上的灰尘挥袖扫去,笑道:“不知楚大先生可有时间一叙,也算是解我心中之惑。”
楚梅风冷笑道:“既然是你江四公子诚心相邀,在下不去岂不是不给面子?”
他不瞎,能够看到江长安手心凝聚了三根冰魄银针,在江长安和夏己决斗时他暗暗观看,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江长安没有杀他便是还有没有弄明白的事情,倘若此刻说一个不字,那三根冰魄银针就不是徘徊盘旋在他手心了。
楚梅风悲愤难抑,却偏偏又要不得不忍,这一次他真正地成为了他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而剩下的保命的底牌,就只有几句话乃至简单的几个字而已。
步入亭子中,楚梅风忽然感到今夜的星光虽好,但夜风却寒冷极致,坐在石凳上就像是屁股下垫了一块冰块,令人坐立难安。
楚梅风脸上恢复平静,笑道:“我想夏己告诉了你兄长江凌风的死因?啧啧,可怜啊,自己的两个哥哥互相残杀,真是有意思。”
江长安眼神平淡,未受丝毫的影响,这倒是出乎了楚梅风的意料,笑道:“江四公子,你的忍耐力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也是,江凌风和江笑儒本就是生的一模一样,死了哪一个也都无所谓,呵呵。”
江长安开口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江长安,你不敢杀我,因为你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弄清楚,比如……你当年天残之躯发病忘了什么?”
“不错,我不杀你。”江长安笑道。
咻——
“啊!”楚梅风痛呼惨叫,一根冰魄银针刺在他的后背,这一针江长安使他的触觉放大十倍,痛感同样放大了十倍。
长夜之中引得周围的居民点起了灯烛,还道是恭王府中有怨魂作祟,赶紧吹灭了烛火蒙头呼呼大睡,什么都装作没有听见。
江长安又伸出一根冰魄银针,饶有兴致地望向楚梅风两腿中间,道:“听说女人生孩子是世间最难忍受的痛苦之一?下一根针会刺在你的男人关键的地方,痛感放大十倍,你兴许就能够感受到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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