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臣妾也曾看见过,淑妃姐姐的那位宫婢,在御花园里和人说话。”
慎妃忽然开口,向淑妃投去一道歉意的眼神,“两人有说有笑的,只是隔得太远,听不清具体话语,至于是不是在请教养花事宜,臣妾就不得而知了。”
“你——”淑妃瞪向慎妃,有愤怒,却并不觉得意外,换位思考,如果有机会递到手边,她也不会放过打压对方。
“淑妃姐姐见谅,陛下和太后娘娘面前,臣妾不敢为你隐瞒。”慎妃眼神柔和,似乎颇有歉疚。
“你来装什么好人!”淑妃气急反笑,“说起来,谁最恨熙贵妃,非你慎妃莫属,先是有意将她送去湘王府,湘王府那是什么地方,京城里谁不清楚,可你就狠得下心,后面又赏她染着朱砂的香炉,别人不了解你,我却是再清楚不过,不就是嫌弃她不是你属意的侄媳妇吗?”
“面上一副慈悲模样,心底里比谁都狠,再说,我与熙贵妃无冤无仇,何必搭上自己去害她?哼!倒是你,只怕在熙贵妃进宫后,就怕得不行吧,可不得想方设法,将她赶尽杀绝。”
她原本只是打算,戳穿慎妃虚伪的面皮,不想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眯着眼睛盯着对方依然柔和的面容,心里连连冷笑两声。
难怪会这般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只怕是没想到会引起陛下和太后齐齐出手吧?
淑妃的这一通分析,立马将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到慎妃的身上,怀疑的,深思的,担忧的......还有人拿眼睛去看江善,想看她会露出什么表情,是震惊,失望,还是伤心?
可惜,江善嘴角微勾,看起来在笑,眼底里也毫无波澜。倒是上首的盛元帝,幽深如夜的眸子里,有微凉的暗光闪过。
“我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淑妃姐姐何必恼羞成怒。”慎妃心下大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隐有委屈的意味,“难道不想欺瞒陛下和太后,也是有错的吗?”
谁敢说这个有错?怕是不想活了。
她没有顺着淑妃的话,对湘王府和香炉一事,进行任何的辩解,反而将对方话里的责问,定义为恼羞成怒的攀扯,立时就让淑妃落于下风。
毕竟陛下和太后,也在怀疑淑妃呢。
这不,就有不少妃嫔,觉得慎妃的话,说的很是有些道理,看向淑妃的眼神里,带上了打量和怀疑。
“谁恼羞成怒了!”淑妃险些气得一个倒仰,“你的那些小心思,以为谁不知道呢,不就是嫉妒我儿,得陛下和朝臣的看重,哼,整日想着给二皇子娶妻纳妾,正妃还没进府呢,妾室都看好一屋子......”
“都给我住嘴!”太后脸色陡然严肃,冷眼扫过淑妃,眼含警告道:“阿曜的事情,也是你能妄议的,你们要攀咬撕扯,我管不着你们,但谁敢非议几位皇子公主,我定不轻饶。”
见太后发怒,淑妃眼底的怒意散去,想到刚才的口不择言,后背立马窜过寒意,忙跪下请罪:“太后息怒,是臣妾气急失言......”
“.......是臣妾不对,不该和淑妃姐姐争嘴,请太后责罚。”慎妃紧随其后,态度表现地恭顺谦逊,满脸的懊恼悔意。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说话的时机,选得十分有意思,正好制止住淑妃后面的话,气得淑妃眼前一黑,恨不得给她两巴掌。
但转瞬她就明白,对方这是在故意激怒她,想借此让她失去理智,惹来太后和陛下厌恶。
既然明白对方心思,她岂会让她得偿所愿,快速调整翻滚的心绪,镇定沉着道:“太后,臣妾愿让莲香,受司礼监的审查,以证臣妾清白。”
太后微眯着眼睛,说道:“来人,将淑妃的婢女带上来。”却并没叫两人起身。
有内侍去到殿外,几个呼吸的时间,不明所以的莲香,低着脑袋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地跪地行了个大礼,余光注意到旁边的主子,吓得差点惊呼出声,却又立即咽回喉咙。
但那微微颤抖的背脊,无疑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娘娘、娘娘怎么会跪在这里?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没人去揣测她的心思,太后平静地问:“御花园的白姑姑,你可认识?”
“奴婢认识......”收到娘娘暗含提醒的眼神,莲香骤然回过神,深吸口气,回道:“前些日子,娘娘栽种的绿牡丹,总是出现花瓣发黄的问题,遂遣奴婢去花房找人询问,不想在去花房的途中,遇到御花园里的白姑姑。”
“她听闻奴婢的问题后,告诉奴婢可能是浇水过多,或是水质不干净的缘故,奴婢回去后换了水,又刻意每日少浇半勺,果然花瓣花黄的症状在减轻,因着这一事,奴婢后面又去找她,询问了些照顾绿牡丹的注意事项。”
“你们果真只是在商量养花的事情?”太后紧追逼问。
莲香头皮微紧,郑重回道:“是。”
“这恐怕不对吧......”人群中有人开口,如嫔迎着扫来的视线,提出自己的疑问,“你身为淑妃娘娘的大宫女,养花这等小事情,何须你亲自出手?”
说句不好听的话,淑妃身边的大宫女,比某些不得宠的常在小主,还要有体面得多呢。
莲香道:“因为这绿牡丹,是宫外的老夫人,送给我们娘娘的,娘娘十分喜爱珍重,奴婢自是不敢轻忽,未免那些小丫头不知轻重,这才亲自往花房走一遭。”
她这话没有撒谎,只是后面见白姑姑沉稳老练,生出了收拢她的心思,这才会几次找上门,面上请教养花的事宜,暗地里却在想办法拉拢她。
只是这话,她此时哪里敢说,原本听闻白姑姑失足落水,她还遗憾过两息,现在却是再庆幸不过。
“听慎妃娘娘说,她曾看见你和那白姑姑,有说有笑,相谈甚欢。”如嫔继续追问,“不过是请教养花的事情,有什么值得这么开心吗?”
莲香吞咽下口水,紧张回道:“奴婢是无意中发现,和白姑姑居然是同乡,说起家乡的事情来,难免多出两分欣喜。”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白姑姑露出笑容,找到拉近关系的办法,加上一个有心,另一个有意,可不就很快熟识起来。
莲香的回答,有理有据,并没有漏洞,且与淑妃的话,正好印证得起来。
眼见太后似是要相信,慎妃嘴角轻扯,话里有话道:“借淑妃姐姐的话,这宫里的同乡数不胜数,那白姑姑素来孤僻古怪,怎么不见她与其他同乡说话,唯独与你一见如故,还主动为你解决养花的困惑?”
“奴婢......”莲香心口微紧,白姑姑怎么想的,她如何会知道?
然而不等她解释,太后忽然开口:“孤僻古怪?慎妃,你对那姓白的贱婢,似乎很是了解,不如与哀家说说,你怎么知道她性子孤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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