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眼眸微睁,仔细打量对面的人,这就是湘王府......新娶的那位王妃?
她多看两眼,忽然反应过来,这人不就是在殿内,总盯着她看的那人么。
梁珠皱着眉,不满道:“就算你是湘王妃,见到贵妃娘娘,也不能如此无状。”万一伤到贵妃娘娘,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没事。”江善摆摆手,从梁珠身后出来,看向对面的妇人道:“你方才就一直在看我,是想与我说什么?”
这妇人,也就湘王妃,暗暗吞咽口水,说出打好的腹稿:“我,我就是想感激您,要不是因为您,我也没办法嫁入湘王府,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我全家人的恩人,我,我给恩人您磕头。”
她砰地一声跪下,江善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迫受了三个响头。
“你快起来。”江善下意识伸出手,想将人拉起来。
湘王妃眼睛微亮,飞快地抓住江善的手,不着痕迹地将一张纸条,小心地塞到她手中。
江善神色微顿,感受到手心的外物,讶然地朝对方看去。
湘王妃抬起脑袋,眼里流露着急切的祈求,似乎生怕她会拒绝。
江善抿抿嘴角,看了眼湘王府的婢女,到底没说什么,顺势将人扶起。
“多谢娘娘,娘娘您真是大好人。”湘王妃松口气,不停恭维江善,但因为见识在那里,翻来覆去就是大好人几个字。
江善捏着掌心的纸条,对着湘王妃点点头,在她热情的眼神下,缓步离开此处。
等看不见听雨楼的位置,这才缓缓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两个缺胳膊缺腿,歪七扭八的大黑字,她费尽心思辨认许久,才隐约琢磨出来,上面写的好像是‘救命’两字。
江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将纸条塞入荷包中,神色不动地回到殿内。
湘王妃想尽办法向她求救,多半她身上的危机,与湘王府脱不开关系。
后面的时间,江善难免有些走神,宴席慢慢散开,相熟的夫人们,聚在一起细声交谈,姑娘们则到外面游玩,时间一点点过去,那边太后聊够了天,准备回慈宁宫稍作歇息。
因为本年不是太后整寿,所以筵席结束的比较早,不过等稍晚些时候,慈宁宫中还有自己的酒宴,参加的就只有皇帝皇后,和几位皇子公主。
在诸人高呼的恭送声中,太后由刘姑姑搀着,乘上回慈宁宫的轿辇。
皇后将目光看向盛元帝,眼底含着微不可见的期待。
但显然,盛元帝没有心思搭理她,与江善细细叮嘱两句,坐上御辇回到乾清宫。
在皇帝看来,他没有和江善回仪元殿,已经是在百官面前,给皇后留足脸面。
御辇渐行渐远,直至最后再看不见,皇后重重闭了闭眼,沉着脸坐上轿辇,与她一同离开的,还有满身暴躁的大公主。
等到诸位妃嫔离开,恭送的百官及其夫人们,这才在内侍的引领下,有序地离开皇宫。
而随着他们的出宫,熙贵妃盛宠的消息,逐渐在京城传开,一时间,文阳侯府门庭若市,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突然就从各处冒出来,想要与侯府重新走动。
而现在,回到仪元殿的江善,不顾仪态地扑到床上,狠狠喘了两口气。
“娘娘,可是累着了?”珍珠端着温水进来,拧着帕子给她擦拭双手。
江善翻身仰躺到床上,摇摇头没说话。
雪团儿踩着柔软的绒毯,悄无声息来到床榻边,然后趁着珍珠不注意,后腿微微用力一蹬,轻松地跳上床榻,嗷嗷叫着踩到江善身上。
“哎哟,雪儿团,你快下来,可不许再上床。”珍珠连忙放下帕子,双手去捉雪团儿。
雪团儿昂起小脑袋,冲着珍珠咧牙威胁。
珍珠无奈,对江善道:“娘娘,您快将雪团儿抱下来,不然让陛下知道,真得将雪团儿给扔出去了。”
听到这话的江善,不由想起前晚的意外,扑哧一声笑起来,抱着雪团儿开心的揉揉。
前天晚上,她等陛下等着睡着,加上喜欢将脑袋埋在锦被里,等盛元帝从前面回来,拉开锦被想亲亲他的善娘,不想却从里面钻出来一张毛茸茸的狐狸脸。
饶是盛元帝心性沉稳,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差点让这变故惊吓到,脑中闪过各种山野精怪的怪谈。
好在后面回过神,捏着雪团儿后颈,嫌弃地将它丢出里间,严声吩咐殿内奴婢,不许再放雪团儿上床。
江善笑眯眯地把小狐狸抱在怀里,捏着它软软的小耳朵,柔声道:“我们雪团儿这么可爱,陛下哪里舍得,对不对?”
“嗷嗷!”雪团儿扬着小脑袋,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江善爱得不行,将它拥在怀里好一顿揉捏,等玩得累了,这才把雪团儿交给珍珠,让寻常照顾雪团儿的内侍,带着它出去跑跑,别在殿内闷坏了。
虽然仅是一只小狐狸,可单照顾它的内侍,就足足有三人,管着小狐狸的吃食,身体状况,包括平日陪它玩。
珍珠抱着雪团儿出去,江善掩唇打个呵欠,朝着里侧缓缓睡去。
却不想就是她这一睡,被放出去的雪团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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