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卧房,李纯青将顾韵和叶重领进他的书房,说:“这儿安静,你们聊吧,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顾韵忙道:“麻烦李叔叔了。”
李纯青点点头,转身离开,顺手关上房门。
叶重和顾韵坐下。
顾韵问:“师父,既然您和师娘就在附近,为什么不阻止子瑜?”
叶重放在大腿上的右手握紧:“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子瑜会对子期出手。”
顾韵有些愧疚:“子瑜可能误会了。”
看一眼叶重,她接着说:“这两天,我是怕子期擅自去找凶手,所以才和他住同一间房的。但真是两张床,我们什么都没做,师父!”
叶重被她急欲辩解的表情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肩膀:“你和子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是怎么样的关系,我还不清楚吗?”
顾韵心中松口气,要是师父、师娘也误会了,那可真就糟糕透了。
看到叶重眼里的信任,顾韵很快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于脑后,又接着问先前的问题:“那你们一直没出现是因为我来了的原因吗?”
叶重长叹一口气,说:“一开始我们是好奇,既然子瑜还好好的,为什么不来京都找我们?她又把子期引到荒宅做什么?
“后面,我们看到子瑜不问青红皂白,对着追上她的子期就是一刀。你师娘气疯了,立时就要冲进去,被我拦住了。
“一方面,我听到你来了。另一方面,那宅院主屋里的人深不可测。他似乎知道我们的存在,不断释放威压。我试着抵抗了下,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
“再看你,轻松自如就进了前院,想来他是欢迎你的,相反,他不愿意我和你师娘进去。
“我们怕贸然进去激怒那人,反而害了你和子期,就在外面继续看着。
“果然,你们走的时候,那人也没有出手阻挡。”
顾韵皱眉:“能让您和师娘如此忌惮的人,怕是只有‘圣山’上的那几位了。”
叶重点头:“你在家中的时候说,‘圣山’总共来了九人。那你觉得在那荒宅中的,会有几人?都会是谁?”
顾韵凝眉思索片刻,说:“肯定不是三公子风天漓,风天漓断了一条手臂,昨晚又同我交过手。之后仓惶离去,恐怕是因为伤势过重。现在应该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养伤。
“也不会是四公子风天泽,风天泽是不会让我们就那样离开的。
“同样不可能是扶风门掌门千金柳茵茵,她对我很有敌意,也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
“更不会是五公子风天沐,风天沐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内功没那么深厚。
“剩下的人里,扶风门大弟子楚绍衍远在漠北,可以排除。
“就剩下另两名弟子,不清楚身份的一人,还有就是风天漓他们的九叔,风家九爷。
“这四人都是有可能的。”
叶重认真听顾韵分析完,说:“听起来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顾韵点头:“确实没一个好对付的,不过再难对付也要对付啊!如果放任下去,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惨案!”
叶重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拍了拍顾韵的肩膀:“有魄力,不愧是我叶家的弟子。”
顾韵苦笑:“师父谬赞了,在绝对的实力跟前,光有魄力也不够看啊!”
叶重点头:“你能这样想,为师就放心了。”
顾韵问:“师父,您见多识广,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叶重道:“既然每个人都很棘手,放在一起对付肯定是不行的。但你之前说他们之间矛盾不少,倒可以考虑各个击破。”
顾韵眼睛一亮,随即担忧道:“就怕伤了其中一人,其余人联合起来。”
“那就选最众叛亲离的那一位,”叶重说,“不知道风天漓的手臂是怎么断的?会不会和子瑜有关系?”
顾韵脑中灵光一闪:“不好说,但肯定跟华家的案子有关系。年前在西北的时候还是好的。”
叶重也想起了西北地宫里惊心动魄的一幕,眼眶湿润:“当真是世事无常,当时还和你华叔叔并肩而战,现在已是天人永隔。”
顾韵见他难过起来,忙道:“师父,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们,子期醒来您跟我说一声。”
叶重点头:“快回去休息吧!遇上那些人,千万小心!”
顾韵说:“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师父!”
叶重摆摆手:“去吧!”
走出李家,顾韵望着悬挂在半空中的明月深吸一口气,钻进廖西的车里。
回去的路上,顾韵开着车窗,任冷风肆意地拍打在脸上,心中惆怅地无法描述,事情到了最坏的一步。
从昨晚见到华子瑜的那一刻,从凌晨轩辕陌亲上叶子期的那一刻,她就有那种直觉,她现在痛恨起自己准到离谱的直觉。
有情人刀剑相向,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槽糕的吗?
当然有!就是她间接成了促使这对有情人决裂的第三者。
这种感觉,糟透了!
这一刻,顾韵莫名地想念楚绍衍。
如果他在这儿,她就不用承受这些了吧!
两千多公里外的漠北,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
一名身穿红色长裙、容貌艳丽的少女,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残羹冷炙,猛地冲上去一脚踢飞,恨声道:“我要见少主!快去,找少主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远处的守卫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几天了,还这么能闹腾,看来还是饿的不够啊!
“少主,您为什么这么狠心,您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惹祸精,这样残害族中晚辈,您不怕寒了族人的心吗?”
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整座地牢里。
地牢外,一名头发雪白的老者跪在砂石地面上,膝盖下的砂石已经被鲜血染红,有些已经干涸,有些结成了冰碴。
“楚桥,你打算跪死在这里吗?”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他身后响起。
楚桥仿佛获得了新生,原本死气沉沉的脸倏地鲜活起来,他向前跪爬几步:“少主,您开开恩,饶过亭蛟这一回吧。我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我说过‘下不为例’了吧?”楚绍衍淡淡道。
“是是是,您说过,是亭蛟年幼不懂事,都是我和她娘把她惯坏了。您责罚我们吧?怎样责罚都行,只要您饶过她这一回!”楚桥道。
楚绍衍没说话,只静静看着楚桥。
楚桥的额头上沁出汗珠来,瞬间结成冰。
就在楚桥快要昏厥的时候,楚绍衍说:“关够十天,领回去看好。若再想着害人,直接埋了。”
“是,少主!”暗夜中响起一道冰冷的回应。
“多谢少主!多谢少主……”楚桥感激涕零的声音,被远远甩在身后。
这边事了,该回去了,楚绍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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