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五月初一，早上七点。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
顾韵独自在学校食堂吃过早饭，漫步在外大的校园里。迎面遇上一张张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庞，她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看着一对对牵着手的小情侣，顾韵向他们投去善意的微笑。莫名地，开始思念起楚绍衍来。
楚绍衍离京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为了确保“玉珽”和“灵鹿”的安全，大家不再去武馆修炼。各忙各的工作。
时间还早，顾韵慢悠悠来到武术协会所在的那栋楼前。
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楼门前徘徊。
顾韵有些意外，随即想起韩枫所在的跆拳道协会也在这栋楼上，心中了然。
她快走几步，边走边问：“韩枫，你怎么不上去？你们协会的办公室没开门吗？”
韩枫蓦地转身，眼中尽是焦急之色。
看到顾韵，他像是轻舒了口气，快步迎上来：“顾老师，您知道我表哥去哪儿了吗？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顾韵说：“漠北，好像是他家里有急事，具体的我也没问。”
韩枫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找他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他看到会回复你。”顾韵说。
韩枫摇摇头：“电话里说不清楚。”
顾韵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询问：“出什么事了？能跟我说说吗？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韩枫眼睛一亮，随即眼神又飘忽起来。
顾韵秀眉微蹙：“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找景云或者张少卿。你们都是男生，没什么的。”
韩枫一张白净清秀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他朝四周看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顾韵道：“顾老师，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吧。”
顾韵看他一眼：“去我们办公室吧。”
韩枫跟着顾韵上楼，来到武术协会的办公室，里面没人。
顾韵关上门，从里面上了锁，来到窗前，说：“现在可以说了吗？怎么了？”
韩枫一步一步挪到顾韵跟前，扭捏地像个大姑娘。
顾韵再次蹙眉，以他对韩枫的了解，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变成这副样子啊！不对，好像还真有一件事可以。
顾韵瞪大眼睛：“你见到珩秋了？”
韩枫一惊，猛地左右环顾，想起来置身何处，又放下心来。
他惊讶地望着顾韵：“您怎么知道的？”
顾韵说：“你脸上就差写着‘我很纠结，我该怎么办？’如果不是珩秋的事情，还有什么事能让咱们的韩少纠结成这样？”
听顾韵这样一说，韩枫倒是放松下来，神情也自然了很多。
他眯眼望着窗外，眼神有些飘忽：“昨晚，她来找我了。”
“珩秋还好吗？”顾韵偏头问他。
想到之前看的关于“纯阳之体”改造的那本书，顾韵的心中不无担忧。
韩枫的脸红了一下，低声道：“还好吧，比以前更漂亮了。”
顾韵很不解：“她以前就够漂亮了吧？”
韩枫揉揉鼻子，嘟哝道：“我也不好形容，就感觉一下子长开了。仙气飘飘，让人移不开眼的那种。反正你见了就知道了。”
“嗯，珩秋来了，然后呢？”
顾韵觉得韩枫的态度很可疑。
不光是脸，韩枫连耳朵也红了。
他低声说：“然后，今天早上醒来，她又走了。”
顾韵下意识问：“她昨晚没走？”
问出口立刻就后悔了，顾韵干咳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半个月没见，应该有很多要聊的。”
韩枫点了下头。
顾韵又问：“那你在在意什么？她来了，还是她走了？”
韩枫垂下头，丧气道：“昨晚我们说好了，再也不分开了。可是今早，等我睁开眼睛，她又不见了。要不是床上还有痕迹，我真以为那是一场梦。”
顾韵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是说，你们昨晚……”
她有点说不下去，缓了一下，才道：“珩秋才多大？”
韩枫的头都快埋进衬衣领口里了，他说：“她凌晨来的。今天是她十八岁生日。”
顾韵轻舒口气：“还好，你没违法。”
韩枫胡乱地点了下头，窘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他真是疯了，竟然跟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老师说这个，这女人还是自己表哥的女朋友。
顾韵自然不知道韩枫内心的崩溃，缓了好一阵儿才开口：“可能她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你，你给她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了吗？”
“她昨晚来的时候没带手机，”韩枫说，“以前的手机早都不用了。”
顾韵问：“那她有没有去学校？”
韩枫摇头：“我前几天就去过学校，她的老师说她已经办理休学了，肯定不会去的。”
“你们平时去过的地方也都找过了？”顾韵问。
韩枫点头：“这个点儿已经开门的地方没几个，我都去过了。就连那个地下停车场，我也去了。都没有！”
顾韵觉得不对劲：“她昨晚来，有没有说什么？”
韩枫想了下，用手捂住脸，说：“她说了很多甜言蜜语，像什么喜欢我呀，想和我永远在一起之类的。”
顾韵轻“嗯”一声，等他继续说下去。
韩枫接着说：“她还说她从来没喜欢过叶子期。她和叶子期，小时候只见过一面，根本没什么印象，更别说感情了。她收集叶子期用过的东西，还有上次在‘忆江南’表现出的那些欣喜，都是她母亲逼着她那么做的。”
顾韵点头：“我也看出来了，她跟子期，确实没什么！最近那段时间，大家都看出来了，她喜欢你！”
韩枫心中酸涩，轻声问：“顾老师，您说她还会回来吗？”
“她既然把最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你了，自然是会回来的！”顾韵坚定道。
其实，顾韵心中也没底，珩秋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总给人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韩枫摇摇头：“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也许她不会回来了。”
“什么梦？”顾韵问。
韩枫说：“我梦见小秋说‘如果这次能全身而退，我再回来找你！’”
顾韵想到珩秋的“一叶障目”，更加不确定起来，以她的手段，制造这样的梦境太容易了。
“你今天来找你表哥，是让他帮你找珩秋吗？”顾韵问。
韩枫摇头：“我的身体发生了些变化，我想让他帮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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