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1日,农历十月十六,鬼域九月二十。
晚上十点,天玄山上空狂风大作,阴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似要撕裂苍穹。
尤其以“福缘殿”上空最甚。
“福缘殿”后院一处水榭边上,顾韵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的灵气浓郁到了极致,形成一圈圈的漩涡。
一踏进后院,福伯脸上的肌肉抖了抖。他回头斜一眼跟在身后的楚绍衍:“你打算让你媳妇儿在这里渡劫?你小子也不怕直接将‘福缘殿’毁了?”
楚绍衍看一眼头顶上黑压压的乌云,蹙眉道:“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敢贸然上山。还请前辈助我们一臂之力!”
说着一揖到底。
福伯冷哼:“你小子是不是算准了我会过来?”
楚绍衍直起身,淡淡道:“前辈古道热肠,自然不会放任我们闯祸不管。”
“别给老头子戴高帽子了,”福伯说,“带她去山上吧。跟我来!”
楚绍衍迟疑道:“现在挪动小韵,不会有事吗?”
福伯摇摇头:“没事,距离雷劫下来还得一会儿。”
楚绍衍不再犹豫,朝站在一边的黄芪交代一声便快步走向顾韵。
越靠近顾韵,楚绍衍遇到的阻力越大。
顾韵周身的灵气漩涡仿佛在排斥外人的靠近。
楚绍衍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近身。怕动作太大惊扰顾韵,楚绍衍又不敢使用强大的内力,只能僵持着。
福伯在一旁焦急道:“楚小子,你倒是吱个声呀!要是你媳妇儿知道是你,自然就不会排斥了。”
楚绍衍想了想,轻声道:“小韵,我带你去山上好吗?这边人多眼杂,不适合你进阶。”
顾韵缓缓睁开眼,细长的眼中带着迷茫。
楚绍衍重复一遍。
顾韵微微点了下头。
当楚绍衍再次靠近时,顾韵周身的灵气依旧在,却没再阻挡他。
楚绍衍轻轻松松走到顾韵面前,轻轻抱起她。
福伯长舒口气,就着夜色转身跃向山间。
楚绍衍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刻钟后,楚绍衍随着福伯来到距离“福缘殿”很远的一处山坳中。此处没有建筑物,高大的林木遮天蔽日。
楚绍衍将顾韵放到一块巨石上,福伯早已经将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了。
顾韵再次盘腿坐好,冲一旁的福伯道了声谢。
福伯摇摇头,从怀中掏出只瓷瓶朝楚绍衍递过去:“这女娃天赋极好,服下这颗天玄丹,渡劫成功的可能性会增加六成。”
顾韵心中一动。
看来,黄芪每六十年前往鬼域求一颗天玄丹,应该与风不凡的渡劫有关。但具体是不是,还有待验证。
顾韵和楚绍衍同时道了声谢。
楚绍衍打开瓷瓶,将一颗莹白如玉的药丸倒出来,递到顾韵面前:“小韵,安心渡劫。不用有任何顾忌,一切有我。”
顾韵眨了眨眼,低声应道:“好,谢谢你,绍衍!”
说完接过那颗药丸服下,闭上眼睛。
随着心法的运转,顾韵周身的灵气再次浓郁起来。很快又形成了灵气漩涡。
渐渐地,那道灵气漩涡完全将顾韵笼罩其中。天空中,刚才还有要散去迹象的云层再次聚拢起来,黑压压罩下来,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再过片刻,顾韵周身的灵气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球,其中狂风肆虐。即使站在百米开外,楚绍衍和福伯也能感觉到风暴中心的可怕力量。
福伯紧皱眉头,一下一下捻着颌下长须。
他和楚绍衍都是境界高出顾韵许多的高手。尤其他自己,已然是“半神”境高手。
在这天玄山上,福伯可以说是一人之下,其余所有人之上的高手。
然而,此刻这个小丫头闹出的动静让他有些心惊。他竟然完全看不出风暴中的真实情形。
忽然,福伯瞳孔一缩,他猛地看向楚绍衍:“楚小子,实话跟我说,这丫头身上是不是有宝器?”
最后一句话,他声音压得极低,眼睛却迸发出摄人的精光。
楚绍衍桃花眼眯起,显然他也没料到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形。无奈道:“不敢欺瞒前辈,确实有!”
福伯直直地盯着楚绍衍。
轰隆隆,携着万钧之力的雷霆之威隐隐逼近,好似随时能落到几人头上。
福伯收回目光,长叹一声:“楚小子,你怕是不清楚。这宝器虽能加持修炼者的修为,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同样,在进阶渡劫的时候,修炼者要承受的是双倍的雷劫。
如果她身上不止一样宝器,她要承受的雷劫就不止是两倍的了。”
楚绍衍神情大变,脱口而出:“小韵以前也遭遇过雷劫,但并不严重,甚至比别人的还小些。”
“那是‘大乘’境之前,”福伯解释道,“进入‘大乘’境,意味着脱凡,意味着即将迈入真正的仙界。所要承受的天道之力,自然会成倍的增加。甚至,之前因为宝器的抵挡威力大减的雷劫,此次也会来个变本加厉。”
恐慌的表情自楚绍衍脸上一闪而过。很快,他平静下来,面朝福伯单膝跪地:“请前辈施以援手!晚辈即使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前辈恩情。”
福伯伸手拉起他:“楚小子,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分,却有师徒的情分。
“只要你发誓,永运不会背叛天玄山,我便出手。”
楚绍衍毫不犹豫,再次跪下去。
只是这次,他整个人匍匐在地,沉声道:“我楚绍衍与顾韵,生生世世都不会做对‘天玄山’不利的事情。
“誓要屠尽背叛‘天玄山’的恶徒!
“若违誓言,则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福伯不太理解楚绍衍为什么要加屠尽背叛者的那句,但听着都是忠于天玄山的意思,便也不去深究。
他一挥衣袖扶起楚绍衍:“楚小子,我要布下‘瞒天过海’阵,尽量减小雷劫的威力。
“你在外围做好警戒,无论谁来都别放进来。即使是楚天玄,也不例外!
“记住了吗?”
楚绍衍心中一动,恭声道:“请前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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