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七根琴弦,弹出一阵清婉流畅的琴声,仿佛汨汨流水,仿佛穿越时空,自久远的汉唐而来。
清风拂过,案上的淡淡檀香袅袅升起,薛虹衣袂随微风飘扬。琴声激越,与飒飒作响的风吹树叶声和之。
宝钗坐在薛虹对面,心神全部投入在眼前之人上。
琴声风声树叶声相和,少年与少女的朦胧情绪也在迅速的生成着。
琴音行至半路,薛虹突然按住琴弦,充满歉意的对宝钗道:“抱歉,不知道怎么,今日心总是静不下来。这一曲终究是难以进行下去了。”
自从薛虹对宝钗有了别样的情感后,就越发不敢直视宝钗。
宝钗生的冰肌玉骨,体态莹润、唇红齿白、眼如水杏,身上独属于少女的气息无不挑动着薛虹的心弦。
宝钗走上前:“妹妹这段时间也学了一首曲子,望兄长品鉴。”
薛虹欣然答应,让出座位。
宝钗双手按在琴弦上,素手轻动,琴声铮铮,潇刹古朴。
一开始薛虹听的很开心,可听了没几句整个人都木住了。
这琴曲完全就是描写一个女子在对自己心上人互诉衷肠的曲子。
薛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些许真气外泄,以薛虹为中心,掀起阵阵微风。
琴之所以为琴棋书画之首,除了其古老的历史以及高雅的音色外,更多的是古琴可以非常好的表达演奏者的心情心意。
古时候朋友间表达情感弹一曲。
夫妻间表达爱情弹一曲。
甚至君臣间有什么不好说出的话,那就也用古琴弹一曲。
最出名的就是汉时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宝钗全身心投入其中,将自己的情感完美的诉说。
从幼时对薛虹的崇拜与亲切,到后来薛家突然没落,薛虹被迫出府时的迷茫以及担忧。
又到薛虹不计前嫌,力挽狂澜,拯救薛家,教导薛蟠等等事件的发生。琴声自此时起,情义已经初显现。
后来薛虹高中解元,与王侯公子为友,依旧庇护薛家,自这时起,宝钗就一颗心系在薛虹身上。
选秀、入京、破军、封侯,至此,宝钗琴声中的爱意已经完全不再掩饰了。
本来宝钗是准备慢慢来的,可随着薛虹越来越优秀,立下的功劳越来越多,京城中盯着薛虹的人肯定也越来越多。
搞不好薛虹boss隆庆帝也有心思要把薛虹彻底变成自家人呢。甚至要不然隆庆帝没有适龄的女儿,说不定就已经下旨了!
至于驸马不得参政一事,这玩意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古今牛x的那几个帝王哪个拿规矩当回事了?你能办实事,有能力,就是奴隶出身,老子照样用你。
比如唐太宗,如果有人真的展现出来了诸葛亮一样牛逼的内政能力,和诸葛丞相一样的忠心,让唐太宗磕一个他都愿意!
祖宗定的规矩?只要朕功劳够大!我就是祖宗,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因此,宝钗直接选择和薛虹摊牌。
薛虹此时脑海中的情感是复杂的,有惊讶,有不知所措,居然还有一丢丢欣喜,什么情况?一定是道心蜕变的问题!没错。
宝钗一曲完毕,贝齿轻启:“虹大哥,可听懂了我这曲中之意?”
薛虹神情复杂:“宝钗,为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宝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薛虹刚想说我是你哥,突然想起来,现在两人不论是血缘还是理法都没太大关系了。
薛虹一时间回答不出,又怕什么也不说,让宝钗误会,于是开口道:“宝钗,给为兄半天时间可好?”
宝钗温柔的笑了笑,点头同意。
薛虹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房间,先迷迷糊糊的给三清点了香,然后盘坐床上开始整理自己的情感和思路。
“我和宝钗是兄妹?”
“现在不是了,也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喜欢宝钗吗?”
“老子妹妹软软糯糯可可爱爱,谁不喜欢!”
“如果我拒绝宝钗……”
“唉?我为什么要拒绝宝钗。彼此知根知底不好吗?”
“那我在犹豫什么?”
“是因为过不了互相兄妹称呼十几年的这个心理的坎吗?”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跳的这么快?难道我是个禽兽?”
“不对不对!如果宝钗嫁给别人受欺负怎么办?”
“如果未来她公婆为难她怎么办?”
“我是个禽兽?”
“我是个禽兽。”
“我就是个禽兽!”
“禽兽就禽兽,宝钗一个女子都不怕,我怕个锤子!”
薛虹猛地从床上起来,向外面走去,寻找宝钗的身影。
宝钗正心情忐忑的坐在房间中,她也不知道薛虹对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她心中也一点把握也没有。
香菱安慰道:“小姐放心,你这么好,侯爷一定也是喜欢你的。”
正说话间,薛虹急匆匆的跑过来,但想到私自闯入不好,于是传音给宝钗:“宝钗可在?我现在就在门外。”
宝钗闻言,从绣墩上站起,打开房门,见到薛虹果然就在门口:“虹大哥。”
薛虹红着脸:“宝钗,那个我也……”
宝钗一瞬间明白了薛虹的心意:“只愿君心似我心。”
薛虹:“定不负相思意。”
……
薛家内此刻是喜事初成,可某位刚刚醒酒的王爷就不那么好过了。
朱煇捂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龇牙咧嘴:“哎呀~忘了俊臣不在身边了,下一次一定要从他那要些解酒醒脑的药来。”
“来人!我睡了多久了?”
丫鬟:“回禀王爷,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朱煇命人替他更好衣后,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画面,似乎自己说过要给母后出钱修宫殿的……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是有这么回事。
朱煇领着人直奔王府库房,准备取银子送进宫给自己母后修缮宫殿。
可库房的大门一打开,朱煇直接傻眼了,随之而来的是极致的愤怒:“顺天府尹呢!!本王要扒了他的皮!怎么做的治安!这贼tm都偷到本王家里啦!啊!!!!”
原本被白花花的银子堆满的库房,现在也就能剩下几十万两银子的样子,还有大概一两万两金子。
朱煇随手就抄起来一根棒子,领着人就要找顺天府尹的麻烦去。
管家立刻拦住了他:“王爷,咱们府里没招贼。”
朱煇:“你放屁!”
“没招贼本王的银子哪里去了?难不成本王喝多了送我爹了!”
管家默默点头。
朱煇:“……你不是在和本王开玩笑吧。”
银子被贼偷了,大概率能找回来,要是真被自己父皇拿去了,那就呵呵了。
从朱煇大哥起,到朱煇,小时候哪个没被隆庆帝管过压岁钱?只进不出!
管家面对朱煇的提问,摇了摇头,表示没和王爷您开玩笑。
……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传遍了大半个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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