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顷一直知道南临葶最近会对付南临凰,但是没想到南临葶居然给她扣了这么一个遗臭万年的罪名。
虽然现在还在查案当中,但是南临凰被软禁在了府上,公主府外重兵把守,百姓们一看这势头就觉得南临凰有罪了。
而且子顷知道,这只是走个过场。
假意查案,等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就说已经查明了。
即使南临凰无罪,也能变成有罪。
私通敌国,扶持胡人在朝中办事,这件件罪名都足以杀头。
南临葶这是抱了必要杀死南临凰的心。
“咳咳……”
冷风一吹,子顷喉间痒痒的忍不住咳嗽。
南卿进门就听见他咳嗽的声音,然后才发现屋里很冷。
“怎么没有烧银炭?”
子顷听到声音回头,“府上的银炭快用完了,屋里多穿几件衣服也不会冷到哪里去,银炭还是留着晚上用吧。”
“我府上什么时候需要这么节俭了?让管家带人出去买银炭。”
她心情不佳的坐在桌前,子顷上前:“外面的官兵不愿放一个人出去,府上的人都出不去,每日吃食虽然不会少,但是银炭已经说了数日了他们还是没有采买来。”
南卿咬牙:“欺我如此?呵。”
“殿下别气。”
“还不至于因为这些小角色动怒,看势头南临葶想杀我了,原以为是个没脑子的没想到有些本事,还好,这些年我也不是干坐这个位子。”南卿握着子顷的手:“城门口有我的人,我也一直想要离开长安,子顷,你去安排安排,我们一路下江南吧。”
她不缺银子,无非就是丢弃现在的身份罢了。
经过这两月多,子顷已经不惊讶她这些话语了。
子顷眸子闪过了一抹深意,“殿下,下江南路途遥远一路要过城,到时女帝肯定会通缉我们,我们要安排一路稳妥需要些时日。”
“大概需要多久?”
“去江南路途就要一个月,安排这一路需要十日左右。”
“十日?也行,你去安排吧,十日还是能撑得住的。”
南临葶既然能走把她软禁的过程,就证明了是个有耐心的,她不会那么快弄死她。
子顷压着眼帘,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子顷夜里偷偷出府去安排事宜,白日他会露面不叫暗处守着的人起疑心,其他时候都在尽快办事,尽快安排好去江南的后路。
天越来越冷了,大雪将至。
深夜,子顷带着一身风寒回来,屋里还点着灯火等他。
子顷刚从窗口翻进来就被人抱在了怀里,耳边是女人心疼的声音:“这身上这么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出去啊,说了你几次了你都不听。”
南卿拉着他到炭火边烤火。
子顷心里暖暖的,“穿太多了不便夜行。”
“哎,太辛苦你了,我既心疼又没法子,这事情我只信你,这是我们的后路,我的命只敢交给你手上。”
她眼神里满满都是信任,她把自己的性命全部交在了他手上。
子顷睫毛轻颤,垂下眼帘说:“我定会让殿下安然离开长安的。”
“好,我信你。”
子顷手轻微的抖了一下。
……
随着长公主被软禁的时间越来越长,外面的风声也越来越大了。
诸多证据都指向了南临凰,指证她的确通敌卖国。
南临国人从上至下都特别讨厌胡人,每年都有南临人死在胡人大刀下。
听到南临凰通敌卖国,百姓愤之,民愤四起,朝臣也接连上书要求南临葶处置南临凰。
南临葶深明大义的坐在高堂,说:“此事还未全部查清,长姐从小待我……她……她应该是被人冤枉的。”
连皇上最后说话的士气都下去了。
朝臣们高呼:“还请皇上将长公主下狱!!”
……
今天下雪了,一大早推开窗子就发现外面已经披上了白雪。
子顷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的天空,下江南的路线他已经安排好了。
比预期了十天早了两天完成。
可是子顷犹豫了,真的就要离开长安了吗?那南临葶岂不是安稳坐着她的皇位了?
南临凰是仇恨,南临葶也是。
子顷脑子里面一团乱,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居然爱上了南临凰!
原本以为只是失了身,没想到连心都失了。
子顷掩面苦笑,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的心。
是在看到她一身红衣肆意潇洒的坐在窗边喝酒?是听着她夸他貌美的话?是看见她奋不顾身挡在自己前面挡住箭羽?
他还有两天时间做决定,一边是放下仇恨跟着她离开长安,一边是悄无声息的杀了她……召集她的旧部美名其曰为主子报仇,潜入皇宫刺杀南临葶。
子顷心里既透彻又模糊。
子顷对要做的事很透彻,后面的路左右分叉他都想好了,但是他的心是模糊的,他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南临凰看着是失势了,但是子顷作为她暗卫首领很清楚,她暗处有许多可以用的人,探子遍布皇宫。
如果反咬回去,南临葶绝对讨不到好处,可惜南临凰失去了咬人的心,她只想离开长安过潇洒日子。
“还有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想一想他要选哪条路吧。
房门被推开,她回来了。
南卿提了一壶梅子酒进来:“子顷,站在窗边记得穿多点衣裳,今天下雪了窗子边寒气重。”
子顷笑着回头:“再穿我就裹成个球了。”
“你又瘦又高挑,穿个十件衣裳也裹不成球的。”
南卿拿着烧酒的小炉摆在桌子上:“甜味的梅子酒,你喝吗?初雪天最适合烧酒喝了。”
“殿下你喝吧,我沾不得酒。”
南卿把炉子和酒水架好,用镊子夹了银炭摆好,然后熟练的使用打火石点着了炉子。
“不就是一口倒嘛,没事,你倒了我伺候你。”
“殿下,夜里我还要去办事呢。”
“对哦……那算了,我自己喝。”南卿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她低头给自己烧酒喝。
子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过来拿起边上的扇子:“虽然不能陪殿下喝酒,但是我可以亲自为殿下烧酒。”
“我夫真贤惠,子顷,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得到了你,到了江南我娶你可好?”
子顷扇扇子的手顿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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