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轰轰轰!!”
夜幕之下,刺耳的爆炸声不时响起,扼守在坑道防线的前沿勇锐或辅兵,警惕的坚守在各自的位置上。
“标总,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看着?”
马瑞趴在战壕上,看着不时骤闪的火光,紧攥双拳,声音低沉道:“会长他统领教导总队的弟兄,去奇袭对面的官军,为甚不让我们随行出战啊,要知道……”
“前几日,会长刚传授的如何处置营啸,你他娘的全给忘了?”
心情烦躁的萧可生,瞪眼看向马瑞喝道:“在你脑子里除了出战,难道就没有去想别的吗?”
马瑞回道:“会长说的如何处置营啸,末将没有忘啊,要先谴派传令兵对各部传达严令,隔绝各营出入口,着各级将校约束麾下,唯有等麾下组织起来,再对出现营啸的营校展开合围,震慑失控的营校队伍,现在出现营啸的是对面官军,这跟我们有甚关系?”
“有甚关系?!”
萧可生反问道:“我来问你,在咱第三标麾下存在多少患夜盲症的勇锐?你能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剔除吗?
我再问你,在这等危机四伏的境遇下,没有将患夜盲症的勇锐剔除掉,就向对面出现营啸的官军展开攻势,你如何确保他们出战时,不会破坏掉各营的阵线?
我再问你,倘若我第三标跟着一起出战,谁来扼守坑道防线?谁来震慑受到惊扰的诸辅兵营?
我再问你,在这等混乱的境遇下,谁能确保对面出现营啸的官军,是否会趁乱涌到我军扼守的阵线,到时一旦诸辅兵营也跟着乱起来,我们过去坚守此地的意义还在?”
马瑞低下了脑袋。
自家标总讲的这些,他先前都没有想到,他就是担心自家会长的安危,统领着千余众的教导总队,朝着出现营啸的官军展开攻势,万一遭受到官军合围,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到底,是我们第三标还不够强。”
见马瑞低下脑袋,萧可生有些颓然,“倘若我们能像教导总队那样,会长他肯定会下令叫我们参战的,哪怕是抽调部分勇锐,也总好过现在他独自面对,马瑞,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马瑞紧攥起双拳。
其实马瑞担心的事情,难道他萧可生就不担心吗?
可是光担心有什么用?
萧靖生下达一系列的军令,独让教导总队出战,却让其他勇锐或辅兵扼守阵线,就是担心萧可生说的那些。
这一点萧可生联想到了,分散在阵线各处的秦军将校,只怕也有不少人想到了。
此时此刻,在这些人的心底都生出一个念头,他们早晚有一日,也要带出一支不比教导总队差的队伍!
一支军队想要不断变强,想要战胜强敌,内部就必须要有良性竞争的氛围,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
这一夜出现在关山镇一带的混战厮杀,对于出战的教导总队来说,是一次极其难得的蜕变,对于扼守阵线观战的第三标、第四标余部而言,同样是一次极其难得的鞭策!
萧靖生需要的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唯有麾下所聚文武,能够在各自的位置上,肩负起他们该扛的担子,那么才能在今后面临的危局中,一次次战胜威胁到农会的势力,确保农会所辖地盘能长效发展。
这一夜是漫长的。
这一夜是短暂的。
当清晨的朝阳驱散黑暗,擂鼓声响彻云霄。
韩城县城外。
沉寂一夜的各处营寨,一名名将校行色匆匆,朝着第一标中军所在赶去。
马铁山挎刀而立,昂首站于主帐外,冷峻的眼眸目视前方。
三通鼓落。
麾下所辖将校悉数赶来。
“昨夜都睡好了吗?”
马铁山环视眼前众将,眼神凌厉道:“老子给你们讲的话,你们昨夜都想了吗?老子昨夜是睡不着。
丢人啊!
咱们第一标,是会长亲定的秦军第一标,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咱们必须是能打硬仗的精锐!”
听马铁山说到这里,以李寒为首的众将,一个个都低下脑袋。
“一个个都把头,给老子抬起来!”
见到此幕的马铁山,厉声喝道:“会长他领着第三标、教导总队、第四标余部,在关山镇那边,硬撼来剿我们农会的官军主力,会长是信任我们,才将攻略郃阳、韩城的重担,交给我们第一标。
老子就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攻打郃阳县城时,我们第一标表现的那般神勇,怎么到了韩城县城,就他娘的成孬种了?
难道就是因为韩城县城的城墙,比郃阳县城的要高吗?
还是你们一个个都怕死了?觉得会长的命,没有你们值钱啊,怎么都不说话啊,把心里话都讲出来啊!”
马铁山此言一出,叫在场众将都沸腾了。
“标总,末将从来都没这样想过,末将能有今日,那都是会长提携的!”
“标总,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标总,你想杀末将都行,但是不能讲这种话!”
“标总……”
以李寒为首的众将,有一个算一个,情绪都非常的激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靖生在农会,在秦军,都拥有着极高的威望,这是萧靖生凭借自身本事,争取到的威望。
在农会内部,在秦军内部,谁要是敢质疑萧靖生的决断,那必然会引来众多反对声,就像现在这种态势。
如果说没有萧靖生的话,那不管是农会,亦或是秦军,聚拢起来的那批人,不知过着怎样的苦日子。
“这才是我第一标的将校,应该表现出的态度。”
环视眼前激动的众将,马铁山瞪眼道:“把老子刚才讲给你们的话,给老子带给各自麾下的勇锐或辅兵,问问他们,是打算继续这样拖延下去,还是趁早将这该死的韩城给老子攻下来。
谁要是觉得自己的命,比会长要值钱,就他娘的趁早滚蛋,老子最瞧不起这种贪生怕死的孬种,别他娘的忘了,眼下会长还在关山镇那边,迎战来剿我们的官军精锐!!”
“喏!”
众将瞪眼怒喝道。
在过去的几日,他们跟随马铁山攻打韩城县城,遭到极为激烈的抵御,麾下出现较大伤亡,这也导致一些怯战思绪,开始在军中蔓延开。
此前他们攻略白水县,攻打郃阳县,或许遭到了抵御,但是从没有像攻打韩城这般艰难,一直都在打胜仗,骤然经历挫败,这让不少人都接受不了。
任何一支军队,一旦滋生出骄纵的思绪,就必然会遭受到挫折,眼下马铁山所领的第一标,就处在这种境遇下。
如果说马铁山不能及时做出改变,调整麾下不该有的思绪,那么这支军队就算是废掉了。
“马大哥,你说的这些话,有些太过了。”
在众将离开主帐时,萧靖武从帐内走出,看着挎刀而立的马铁山,眉头微蹙道:“就算你想刺激他们,也不该用这样……”
“靖武,你不懂。”
马铁山轻叹一声,转过身来,“你才来韩城,根本就不了解情况,我要是不说这样的狠话,那韩城县就不可能攻克。
现在第一标的麾下,有些将校开始盘算自己的事情了,至少有两次,我军是可以杀进韩城县城上的,可是就差那么一哆嗦,导致没有能杀上去,还使得麾下受损很大。”
萧靖武沉默了。
对此前攻打韩城县城的战事他不清楚。
他此次之所以赶来韩城,就是想要提醒马铁山,尽快将韩城县城夺下来,不然农会所缺粮食,就无法得到真正的缓解。
单靠一个郃阳县查抄的钱粮,不足以供应各处啊。
“靖武,你既然来韩城县,就暂时别走了。”
马铁山收敛心神,看向萧靖武说道:“帮着我设法夺取韩城县城……”
“不行,我等会儿就要走。”
萧靖武摆手道:“这次我去郃阳县巡察,发现不少的问题,马大哥留驻在郃阳县的那些人,仅能震慑住郃阳县的秩序,却不能将郃阳县梳理出来,我要回郃阳县去,尽快把秩序梳理出来才行。”
马铁山沉默了。
这次他承受的压力太大,奉命攻打郃阳、韩城两县,特别是萧靖生派人给他说的那些话,让马铁山始终都紧绷着。
以至于在攻陷郃阳县城后,就留下一些将校,统领着麾下勇锐震慑郃阳……
“马大哥,我相信你能攻陷韩城县城的。”
萧靖武走上前,轻拍马铁山的肩膀,微微一笑道:“等你率部攻陷韩城县城,先替我震慑住韩城县,等我将郃阳县梳理出来,就赶过来。
哥先前不就说过吗?趁着年轻,就要敢拼,就要敢迎难而上,眼下正是我们拼,我们搏的时候!”
“没错。”
马铁山眼神坚毅道:“这该死的世道,不把咱们当人看,现在跟着会长,我们能堂堂正正的做人,该拼就要拼,该搏就要搏,要是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能难住我们?人死吊朝天,怕个球!”
“我可不想死,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萧靖武咧嘴笑道:“我还没娶婆姨呢,我可要好好活着,以后给我萧家传宗接代。”
“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这片天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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