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打开了礼盒销售,满记的生意越红火。
赵依依移栽果树,挖号鱼汤,放进鱼苗后,便想着和孙英子商量开分店的事。
她还未去县城,孙英子火急火燎的赶回家,天还冷,她的额头冒了一层薄汗。
“依依,出事了。”孙英子焦急道。
赵依依递给孙英子一杯温水,“英子姨,先喝点水,慢慢说。”
孙英子哪还顾得喝水,“之前禾家卤肉学着咱们做了卤肉礼盒,我按照你说的,增加了卖生肉赠卤汁的门路,生意又恢复了之前。”
生肉比熟食价格便宜,只是要花费时间煮熟。
这个方法一出来,还挺受大家欢迎。
毕竟也有家里不富裕的人家,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卖生肉挣得钱,恰好能补回被禾家抢走的损失。
孙英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愤恨道:“可是没想到,咱们满记前脚刚出来,禾家第二日也跟着学。”
“一次两次我也就忍了,后面咱们推出的满二百文减十文,满五百文三十文,禾家在咱们基础上,还便宜十文钱。”
甚至就连满记的每逢十五卖礼盒,赠一只卤鸡,他们这次到是懂得变通了,将卤鸡赠为卤鸭。
鸭子比鸡之前,禾家是打定主意压她们一头。
若是如此孙英子还不至于惊慌,等她今日一觉醒来,对面的铺子不知何时改了门头,换成了禾家卤肉。
这分明满满的挑衅。
孙英子说的口干舌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我可听说,禾家下个月打算在成县再开三家分店,如果算下来,拢共有五家。咱们一对五,实在是没有多少胜算。”
赵依依沉思片刻,“英子姨,我之前让你派杨二哥打听,禾家的背后的东家到底是何人?”
说起这个,孙英子想起了,“杨二虽然在咱们面前虎了吧唧的,对外确实机灵。他七拐八拐找了不少人,打听出来禾家和县令夫人有点关系。不过,听说也是极远的亲戚,稍微沾亲带故。”
孙英子分析道:“杨二说,县令夫人一次都未去过禾家,也从未见过县令府的下人去买过禾家的东西。到是来我们这买过好几次。我猜县令夫人不见得多待见禾家,说不定之前那些言论都是禾家编出来的。”
她当时知道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便没把这事告诉赵依依。
闻言,赵依依皱起眉头,“咱们现在的县令大人向来看重颜面,即使是远亲,也不会如此避嫌。”
除非是刻意为之!
孙英子难以置信,“你说禾家是县令夫人的产业,可,可若是如此,为何偷偷摸摸的?”
“如今咱们两家之间的争斗,在百姓看来,只是普通的竞争。若是禾家冠上官眷的名号,则成了官压民。”
人的天性向来偏袒弱者,更何况禾家做的本就不地道。
到那时,禾家就算价格再低廉,也会被厌弃。
孙英子喃喃道:“我想起来了,自从禾家开业后,周府再也没有派人来买东西。”
敢情她们买走卤肉,而是打着更深层次的算盘,想研究满记的方子。
好在卤肉方子复杂,岂是人尝一尝味道便能吃出来的。
孙英子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赵依依的手,“依依,今天早上周府的人来,买走了卤汁。”
卤汁比卤肉味道更浓郁,会不会能吃出来。
赵依依安慰地拍拍孙英子的手,“咱们的方子复杂,别说缺少一味配料,哪怕少上一两,失之毫厘,差之干里。”
这是她前世时,因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位卖卤肉的阿婆,她不开店,不雇人,每逢一三五就会挑着担子随意找个地方叫卖。
不到十分钟,几十斤卤肉销售而空。
甚至是很多外地人,不远干里也要尝上一口。
那时赵依依刚开始做美食博主,不知怎了入了这位脾气古怪的阿婆的眼。
她免费手把手交给自己,事后很久,赵依依才知道,阿婆祖上就是干这个的,到了她的手里,不断调整优化,已经是第六代。
六代人的智慧的结晶,又岂会是人随意一口品尝出来的。
孙英子头疼扶额,如今满记的生意被禾家劫走了许多,一日比一日卖的少,甚至是昨日竟然没卖完。
赵依依手指轻触桌面,发出有规律的节奏。
“英子姨,若是真按照你所说,禾家短时间开五家铺子,尤其是四家都在繁华地带,连本带利需要投入近干两银子。”
尤其是禾家如今卖的价格便宜,分明就是赔钱赚吆喝。
如此一来,仅仅一个月,五家店别说赚钱,不算其它成本,只算物料费,至少赔上五百两。
赵依依勾起一抹笑,禾家就算再也底蕴,也禁不起如此赔钱法。
孙英子愁容不展,“依依,如今咱们要怎么办?”
“等。”
孙英子:“等?”
赵依依点头,“禾家想把我们逼到绝路,通过打价格战,让我们自己关门闭店。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稳下来,英子姨,这段时间我对你不做要求,只要咱们能撑得过去未来三个月,禾家一定会先认输。”
没想到,时隔近一年,她又遇到了价格战。
不过这次,她有的是时间和底气和她们抖!
孙英子焦急的心,看到赵依依坚定的神情,立刻平复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满记在自己手里倒下去。
此刻的周府,周夫人怡然自得地躺在贵妃塌上,脚边蹲着个丫鬟,素手轻按,力道不大不小,正合适。
周夫人几欲昏昏欲睡之际,一位嬷嬷轻踏进门,看到眼前的场景,想了想,最终还是附耳说了几句。
周夫人猛然睁开眼,嘶地一声,脚上传来痛楚。
一脚将那名丫鬟踹翻在地,丫鬟扑通跪下,连连跪地求饶,身子发抖,头磕地崩崩作响。
“夫人,求夫人饶命!”
周夫人不悦微微蹙额,身边的嬷嬷顿时了然,“带下去,和以往一样,交给花娘子。”
花娘子是又名的老鸨,专门做牵线搭桥的皮肉生意。
丫鬟哭喊着求饶,身边的两人熟练的塞进强硬塞进嘴里,聒噪的声音顿消,被人拖着走了出去。
郭夫人揉了揉被吵的头疼的额头,不耐道:“禾家的事老爷怎么会知道?”
嬷嬷态度比刚才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再惹了主子不快,“夫人,咱们铺子自开业以来,几个月加起来,林林总总已经赔了四五百两。如今又新开了一家铺子,许是账上的金额却空太大。”
话正说着,周和温带着一身怒气,抬脚踹翻守门的仆人。
进了屋,又见周夫人面色如常,怒火中烧,质问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擅自拿走府上的一干两银子去做什么劳什子买卖!”
周夫人扶了扶发髻,由着嬷嬷穿好鞋,被人扶着施施然站起来。
不以为意道:“老爷,妾身做生意还不是为了霖哥儿和诗梦。霖哥儿要考科举,诗梦快到了成婚的年纪,为了不在婆家受委屈,还得备上一份丰厚嫁妆。加上家里吃穿用度,人情来往,哪样不花银子?”
周和温气地胡子吹的老长,“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你自甘堕落,把我的脸一并丢进了!”
周夫人心里撇了撇嘴,你收商人钱时,也没见你觉得低贱。
面上却一片耐心,解释道:“老爷放心,我这个铺子是用远亲的名义,而且我为了避嫌,咱们府上一次都未去过禾记铺子。旁人就算问出来,也会以为我和他们不对付。”
“再说了,如今谁还拿士农工商说话,之前的常青怀再正直,还不是纵着他夫人私下办绣纺。”
若不是她知道晚了,碍于常夫人有个当祭酒的爹,她说什么也得把这门生意抢回来。
听到此事,周和温脸色少缓,却依旧不减怒气,“办铺子便好好做,你活了几十年,何曾做过生意,如今短短三个月,你便拿走了一干两银子。”
周夫人心道,一干两银子算什么,后面再开三家铺子,花费更多。
她自知此事泄露,干脆直接将自己后续还要花钱的事说出来。
周和温一听还要两干两,吓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的祖父是个小小里长,父亲是个县令,带他这辈,后面肯定还有升职空间。
他们周家如此也算勉强是三代官宦世家,名声虽然好听,内里钱财的积累实则是到他这辈才开始。
周夫人说好听点出身名门望族,实际上要追溯到前朝。
到了本朝,早就没落,更何况她还是个旁枝,家里情况还不如周和温。
一下出去三干两银子,还不如剜了周和温一块肉。
这些钱能赚回来还好,若是赔了……
周夫人上前顺了顺周和温的胸口,“老爷,你不是不知道,赵依依做的卤肉有多么红火。我已经派人研究她的方子,过不了几日便能模仿出来。”
说道赵依依的铺子,周和温想起来自己快过年路过时,铺子排着一条长长的队,收的银子满满一匣子。
让他看着都眼馋。
周夫人见他有所松动,便将自己下一步计划仔细说出,“赵依依家底薄,咱们压价,把她的生意全都抢回来,到时她没了钱赚,肯定耗不过咱们。”
“老爷,咱们一开始虽是赔了钱,到时候成县只剩咱们一家,涨到什么价位,还不是禾记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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