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你们自由了，趁我改变主意奴隶你们之前，赶紧走！”
艾枫挥挥手，跟赶小鸡一样赶着那些怨鬼离开。
谁知胳膊都挥累了，没有一个鬼挪步的，就连婴儿鬼都坚定地用两只小脚丫扒住小草，任风吹也纹丝不动。
艾枫：“…………咋回事？”
那个手表小鬼也只是十岁出头的模样，他环视了一圈，好像在这长长的一眼之中，所有的小鬼全部达成了一个协议。
手表小鬼作为代表，对艾枫和姬明哲说道：“我们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你为了释放我们已经得罪了罗先生。罗先生最为心狠手辣，你们要是单独对上他，即使能力再强，一不小心一定会被他暗害。”
“我们在他身边为他做了很多坏事，也见过他的很多手段，请您让我们留在您的身边，在他找上门来的时候，揭破他的恶毒招数，唯有这样才有一战之力。”
那手表小鬼的确说的在理，艾枫犹豫地看向姬明哲。
她现在除了把罗先生的小鬼么骗出来一齐点化了之外，还没有想出来正面对付罗先生的办法。
既然偷了罗先生的东西，毁了他多年的布置，那迟早有一日必然要跟罗先生做一次正面的对决。有鬼帮忙的确是好，但是……
艾枫思忖道：
留这些小鬼在身边，虽然他们极为痛恨罗先生，但是还会有被策反的可能性。
那个时候内外受敌，反而会更加危险。
.
姬明哲懂艾枫的顾虑，向前一步拿出阴阳双环问道：“你们确定不会改变主意？哪怕我可以指引你们立刻去投胎？”
对于鬼魂来说，多少的香火供奉都不如一个投胎更有诱惑力。
没有谁不向往着新生的。
那手表小鬼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罗先生仍然逍遥法外，我们虽然是孩子，但是身仇未报，家仇也未报，自然不能这样简简单单投胎而去。罗先生必须接受惩罚。”
惩罚？艾枫看了看手表小鬼，不明白他说的惩罚是什么？
难道是想要让他们把罗先生押送到执法部门，让他受到法律的惩罚？
这件事情可难办了，因为他们手上只有鬼证，欠缺人证和物证。
艾枫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罗先生肯定早就把一切证据都已经销毁了。他们可能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够不够给罗先生定罪还不好说。
看着艾枫脸上困惑为难的表情，姬明哲就知道她想岔了。
……
……
这实在不怪小艾枫，因为她绝大部分的人生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学习生活的，接触到阴间只是这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
而从出生就在玄门的姬明哲和白狐却是已经心中有数，完全懂得了手表小鬼的意思。
阳间有阳间的法律规则，约束的是阳间的活人。
于此同时，阴间也有阴间的规则，约束的则是阴间的众鬼。
比之阳间的法律，阴间的法律则更加注重极端的公平公正。
若是说现在的法律是健全的法律体系，那阴间的法律则更像是远古人类发明的法律，一切因果报应全部都围绕着“道德”，以牙还牙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常见。
手表小鬼要的惩罚，就是要把罗先生给生撕了，以偿还他害死上百孩童的罪恶。
经过姬明哲的一番讲解，艾枫这才明白受害小鬼们想要的东西。
姬明哲又讲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人还问过冥王说：“喂，你们阴间还有‘王法’么？！不用王法用什么？用佛教的方法么？”
那冥王回答：“不用王法，亦不用佛教，但凭人心。只要问心无愧，便合了冥界的法则。”
“额……”艾枫听完了还是有点迷糊“就是鬼觉得怎么样解气，就可以这么做咯？”
姬明哲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艾枫惊讶：“如果全部都是随心所欲，那岂不是无法无天，阴阳两界就要乱套了？这天道可真能惹麻烦啊！”
听着艾枫的疑问，姬明哲反而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的声音低沉又有韵律：“要不然，你觉得天道为什么要培养你我这样的……工具人呢？”
艾枫：“…………”
道长，三日不见，你这个老古板竟然会用“工具人”这个词了？
不过姬明哲这句话倒是解开了艾枫的疑惑，艾枫哭笑不得地认识到，原来自己就是天道生产的工具人。
怪不得领了实习证开始当神婆之后觉得总有大锅往头上砸呢！
可不是嘛，自己就是天道生产的免费背锅侠啊！
……
……
人家说的合情又合理，这下即便是艾枫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天道背锅侠·艾枫只好点点头，应下了小鬼们的请求。
她左右看了一番，还是把那个倒霉的皮箱子捡了回来，落满草坪的物件们则是被她一气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子里面，连同从瑶瑶身上找出来的泥偶，一齐扔到了集市的大垃圾桶里面。
而那些小鬼们则是有序地重新进入到了皮箱子里面，在经过白狐小姐的指挥下，每一个鬼都有着自己体面的空间，再也不会混乱地叠放着让人遐想非非了。
只有手表小鬼背负了“罗先生”探测器的重任，和白狐一同分享了艾枫纤细的肩膀。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的时候，手表小鬼突然预警道：
“罗先生已经发现我们不见了……”
它只是单方面切断了和罗先生之间的链接，罗先生探测不到他这边的事情，但是他却能够实时反馈罗先生的状态。
真是当得一个好间谍！身在汉营心也在汉！安全度+++++
艾枫点点头，两人一狐带着解除了恶咒的瑶瑶撒丫子就溜走了。
……
……
那罗先生调/戏了一会兔女郎小玉，突然觉得心口一痛。
他连滚带爬地找到了自己的躺椅，却发现那原本好端端放在那里的箱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罗先生血一下子就冲到脑子里面。
他气急地随意抽出一根引线，使劲一拽。
“嘎嘣”一声，原本韧如蒲草一样的引线应声而断。
断了的那节还弹出来打红了罗先生脆弱的皮肤。
罗先生：“………………”
他不敢置信，干脆把整整齐齐挂成一排的引线盒拿了出来，盒子盖上还用便利贴贴了每个物件对应的主人和家庭地址。
罗先生一一拽过去，引线一根根断掉。
很快，他就只剩下一盒子断裂的破鱼线了。
罗先生一口心血这回真的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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