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枫扭头看去：“哎？这是什么东西？”
一张白色的纸条正挂在狐仙娘娘的爪尖尖上，晃晃悠悠，摇摇欲坠却被指甲勾住。
“娘娘，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艾枫小心地把符纸摘下来，放在眼前看了又看。这就是一样平平无奇的长方形纸条，非要说哪里不对，就只能说这纸看起来韧性十足。
不太像是纸，反而像是…………
“皮，这是人皮。”
姬明哲平静地说道。
艾枫：“！！！！！！！！”
妈耶什么鬼？！！！！
她一个颤抖，一下子就把那“皮条”扔在了地上。
白狐蹦到地上，爪子又将那皮条重新勾起，不过这次艾枫很好地管住了自己的爪子，再不去随便抓东西了。
白狐将皮条放在鼻子前面嗅闻了一下，然后非常嫌弃地拎到最远的地方：
“这上面一股子老虎的腥臊气息，娘的，咱们这是碰上虎伥了。”
……
……
“虎伥？”艾枫有点惊讶，不过这才能解释刚刚老虎出奇的智慧和凶猛力量。
那不是一只普通的老虎，那是一只被伥鬼所驱使的，属于半妖的妖虎。
伥鬼这个词艾枫并不陌生，在她外婆刚刚去世的时候，她就跟闺蜜关雨菲一同遭遇了一只被困在城市河道中的“江伥”。
伥鬼有很多种，但是最常见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江伥，另一种就是她和姬明哲今天碰到的“虎伥”。
但凡是“伥鬼”，就一定会寻求替身，江伥寻求替死鬼，替代他们被河水所囚禁，永生永世无法投胎。
而虎伥则是被老虎吃掉的人的魂魄所化成的恶鬼。
在化成恶鬼之后，他们非但不会报复猛虎，反而会回过头来给那只老虎找寻新的人牲，找寻替代自己的人。
除了江伥和虎伥两类之外，还有些更为罕见的伥鬼，比如“银伥”。
银伥，顾名思义，就是被银子困住的鬼魂，终日需要守在财宝的附近。
至于白狐从瑶瑶背后摘下来的“皮条”，就是那伥鬼做好的记号。
皮条就是伥鬼用自己身体上的皮肤制成的记号条，然后将皮条埋在老虎最常拉撒的地方整整七七四十九天，这样皮子里面就会沁满了老虎的骚味。
风一吹，不管多远，老虎都能闻到。
但凡做了记号的人，不管逃到天涯海角，最后都会被那只老虎给循着味道找到吃掉。
更加阴狠的是，若不是白狐带着法力的爪子撕裂衣服，光凭着肉眼是看不到这个皮条记号的。
天下所有鬼，人们最看不起的就是虎伥。
因为它不仅害人，而且还“助纣为虐”。
之前也说过，鬼界的王法就是“随心而发”，报仇是完全可以的，只要你被害了，你就有资格报仇。
但是虎伥不一样，它不仅不报仇，而且还要帮凶手害人。
所以就连阴间也鬼也不喜欢它，虎伥即便是在阴间也是人人喊打的一个存在。
……
……
姬明哲沉思了一会，摇摇头：“不对，咱们碰见的不止是一个虎伥而已。”
艾枫疑惑道：“不是虎伥？可是这皮条和那老虎都是证据啊？”
姬明哲摇摇头，纠正道：“是虎伥，但是不仅仅是虎伥。”
看着艾枫有点不太明白，他耐心解释道：
“我看今天这老虎吃过的绝不仅仅是一两个人而已。而且瑶瑶一直在咱们的视线之下，能够越过我们，不生不息地将记号贴在她的背后，这虎伥的本事一定着实不小。”
艾枫惊讶道：“难道道长你的意思是，这个虎伥是个惯犯？！”
姬明哲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此鬼的手法诡谲，绝对不像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手法。”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虎伥，但是对虎伥还算了解。一般虎伥都是抓到一个替罪羊之后就去投胎的，所以手法都还算是拙劣，有着如此高明手法的人，害过的人几乎可以数以百计。
艾枫听得小脸都白了：“啊？那它得多厉害啊！”
姬明哲的脸色也不太好：“厉害倒也罢了，在阴间来说，一旦出现任何反常规的事情，最后都成了大麻烦。”
阴间法则就是自然法则，能够逆着自然生长的鬼魂一定不能以常理盖之。
其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艾枫看向瑶瑶，担忧道：
“那虎伥鬼是不是就是奔着瑶瑶来的？毕竟瑶瑶是天生道体。”
姬明哲点点头：“天生道体对老虎和伥鬼来说都是大好的滋补物件。天下众多的事情，巧合的少，人为的多。”
“这小孩早就已经被虎伥给盯上了。”
“今天只是他们的第一次试探而已，这一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下一次失败了，还有下下次。”
姬明哲看向艾枫：“小枫，你我浪荡江湖，绝对不可能在她的身边护她一辈子。”
若是旁人，可能会将姬明哲这句话理解为他的冷酷无情所致。
但是艾枫却完全明白姬道长的意思：“虽然不能护她一辈子，但是咱们可以斩草除根。”
看着姬明哲眼中的渐渐浮现出来的温度，艾枫和他对视，慢慢说道：
“虎伥和老虎共为一体，共享利益。今天咱们正好伤了那只老虎，老虎受伤，虎伥的力量必然减退。”
“所以，今晚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姬明哲满意地拍了拍艾枫的发顶：“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艾枫连忙去拨他的手：“喂！我什么时候要拜你为师了啊！”
两个人虽然表面上打打闹闹，其实心里都在思考如何除掉那伥鬼的事情。
“哎，道长，你说给瑶瑶做记号的会不会是那个阴毒的罗先生？”
艾枫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姬道长否决道：“不是，他既然已经出过一次手，必然不会画蛇添足再出一次。而且我见他的目的在于骗取小孩家中的财富，对小孩本身并不太了解。”
“也对哦”
艾枫苦思冥想：“那到底是谁把这个记号贴在瑶瑶的背后呢？”
回想这一晚上，碰到瑶瑶的一共也没有几个人啊。
除了罗先生之外，就只有会预言的盲女了。
可是盲女自己都疼成了那个样子，更不可能是伥鬼的化身了。
难道是在瑶瑶从他们视线中离开的一段时间，就恰巧碰上了那个伥鬼？
艾枫摇摇头，将疑惑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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